十多个男社员,每人挑着根扁担,两头挂着两桶粪,唯独牛进家提着两个空桶。
徐水生‘哎呦’一声,“进家今天也去了,回头队里给你记工分。”
其他一块去的男社员气呼呼的嘴了一句,“记啥啊,他把两桶粪都给倒了,白霍霍东西不说,还惹得谁身上都是一股味。”
毕竟是弟弟,牛进棚只好说,“队长,我今儿的工分不要了,顶进家的吧。”
牛进家狡辩,“我提不动!”
人群里一阵哄笑,徐水生也给气笑了,“女社员都能提,就你提不动?”
牛进家只悄咪去老太太的反应,寻思只要把活儿干得乱七八糟,回头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喊他干活了。
徐春娇拍拍衣服上的灰朝家走。
刚好下工,老牛家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秦淑芬正搁家门口瞭望呢,瞧见家里人高高兴兴道:“饭做好了,咱吃咸饭。”
牛进家立马往灶房里窜,他今早没吃啥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里就只有吃饭。
徐春娇喊大儿子关了门,又吩咐二儿子去拿一根棍子。
大妞勤快,已经闪身进灶房先拿了一根两指粗细的柴火棍。
徐春娇握在手里掂了掂,朝着急不可耐出灶房申请吃饭的牛进家后背就是一下。
牛进家嚎了一声跳开,气急败坏的喊了声,“妈!
你干嘛啊!”
徐春娇吩咐大儿子和二儿子把人抓住,也不跟人废话,挥着棍子就抽。
牛进仓寻思可能跟今天干活有关系,向了二弟。
“今天他把粪撒了”
牛进棚也猜出来弟弟故意的,窝了一路的火,按着人咆哮,“跑什么跑,回头把妈绊摔了。”
牛进家真没敢再乱跑,只一个劲的求饶,“妈,我的亲妈,你下手轻一点。”
老牛家没人劝,就连秦淑芬也缩回了想去帮忙的手。
她都正儿八经做饭了,丈夫也确实是太懒了些。
徐春娇打儿子的声传到外头,正好让扒了几口饭就急着赶来的生产队长徐水生给听见了。
人都走到门口了,顿了顿听清楚打的是牛进家以后就缩了手,捧着茶缸子又朝别处溜达。
徐春娇手里的柴火棍打折了,两个当嫂子憋着心里的爽快出面劝和。
黄水仙刚说了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把人打死吧’余光就瞥见丈夫捡起墙角的扁担还颠了颠,递给婆婆时还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是啊,再打几下就行了。”
“姑,都在家呢?”
队长都在外头叫了,徐春娇偏还要拿扁担抽了牛进家好几下才罢手。
徐水生进了屋先瞥一眼缩在墙角的牛进家,也知道啥该问啥不该问,就当是没见似的问:“吃了么?”
老牛家便都赶紧忙活开来,在院子里摆桌子摆凳子摆饭。
吃咸饭最简单了,一人一碗了事,只不过两把米要进九张嘴,谁的碗里都是盖菜和地瓜多,米少。
牛家二兄弟对弟弟的怨气似乎也在亲妈这一顿打以后平缓了不少,牛进仓甚至主动盛了一碗饭招呼幺弟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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