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员笑呵呵,和徐春娇叨叨这家孩子教养得真好,一人摸了下脑瓜子才转身去通知别的人家。
徐春娇索性领着两孩子到晒盐场上领除虫药。
路过的女社员了一路,奔到生产队大院里找姚红霞,“你婆婆领着两孩子去驱虫。”
搁以往姚红霞打死都不信,甚至得怀疑报信的人故意讽刺自己生不出儿子,但今早炒鸡蛋的那股子香味仿佛还在呢。
她摸不清楚婆婆究竟想干啥,补完手里的渔网就往晒盐场跑。
这会渔村的孩子三三两两的凑过来,卫生员说的吃‘宝塔糖’,反正占了个‘糖’字就不愁孩子们不来。
姚红霞瞅见五岁的大女儿盯着卫生员手手里头的糖丸子,走着走着左脚绊右脚的滚了出去,婆婆‘哎呦呦,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的笑。
她倒是听出这没心没肺的笑声里不带半点恶意,没憋住也跟着周围其他人笑出了声。
大妞‘哇’的一声哭了。
她不疼,哭只是因为不知道为啥别人不摔,就她摔倒了。
徐春娇慢条斯理的从石头上滑落在地上,坐了一下后站了起来,又对大妞道:“自己摔倒自己起来,我自己摔倒也是自己站起来的。”
大妞想想觉得对,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一抹快吃进嘴里的鼻涕又跑去排队了。
姚红霞坐在婆婆身边,这是她头一回感受到婆婆对孙女的疼,想说啥又不知道说些啥好,婆媳两默默无言的着孩子们排队领驱虫药。
徐水生骑着辆金鹿牌倒闸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过来。
“姑,等会我就上你家去啊。”
人又了眼灰败的天色,跟周围男人们嘴了一句,“公社干事说接到通知,这一星期内可能起台风。”
来台风是大事,不少社员围过来扎堆说话。
年纪大点的有经验,叨叨今年二月份比去年暖和不少,早早就换上单衣了,二月份多的时候每天都是二十来度,瞅着八月份就是得来一两场台风才对。
要是二月份冷,平均温度不高于十五度,八月份一般没台风登陆,这都多少年的规律了,没错的。
女人们开始担心起屋子来,商量着今儿回去就得加固屋顶。
徐水生蹙眉,“从明儿开始,每天队里出两个男社员上海滩卯云去。”
人跟头前就是徐春娇,就顺势做了安排,“明天就先老牛家吧,反正台风一天不来,每天都得有人瞅着,谁都能轮得上。”
牛进仓也就应了声,凑到黄水仙身边低声问,“分家的事要不挪一挪?”
村里是按人头数分宅基地,按理说老牛家如果分家还能得一份宅基地,但究竟是三兄弟中的哪一房分出去还得另说。
台风前后多是雨天,也动不了工,万一是大房分出去了咋办?
黄水仙却不想一拖再拖,反正台风顶多就影响一个星期,再说也不一定来呢,往年台风天风平浪静的时候多了去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去城里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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