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辰之窃位也,暮年而情益僭,于是乎而始窃鲁。
行父之窃国也,逐东门,败齐师,而意始昌,于是乎而遂将有鲁,顾有以先之矣。
辰之将窃,南门以作,姜嫄以祠,《鲁颂》以登。
行父之将窃,文世室,武世室,并立不祧,而以拟周。
惟使其君之礼乐一视天子,乃以使己之权禄一视诸侯,而僖、成两君从其导以自首于乱,其愚亦可悯矣。
鲁侯之窃,窃其似者也。
窃其似,而终不得以有天子之实,犹童子之以楮为冕而南面于塾耳。
辰、行父之窃诸侯,窃其似,遂窃其实矣。
辰以是要名于国,而世执其政;行父乃以要利于君,而中分其国。
鲁君以贸贸然歌天子之诗,临天子之门,修天子之祀,而贫弱曾不逮其陪臣,寄命其手,逐之置之,惟命而莫违矣。
上以狂拟诸天子,而下以自丧其诸侯。
故夫之二君者,其愚为不可瘳也。
有贼在侧而不知,且曰戴我以尊者,忠臣效也。
君歆之,国人艳之,孰与知其奸哉?
《春秋》书作南门,立武宫,归恶于二君从其导者为之首。
大愚之弗瘳,君子之所不悯也。
七
《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其召击也,惟其求益也。
其倏而击也,是以不能交相益也。
故夫无恒者不可与交以冀其益,而心勿恒者乐交无恒以冀益,若者固宜为凶之府。
入春秋百五十年,吴无干于中国。
晋景之季年,吴始伐郯,晋召之也。
晋召吴以掣楚,吴未加楚而先及于郯。
吴通于晋以图楚,兵未及楚而先加郯。
至险以为性,贪饕以为情,旦受言而夕相图,蛮夷之勿恒久矣。
无恒而求其益,是求击也。
晋之未伸于一楚而又屈于一楚,以为中国病。
或击之,不期而得击也。
惟然,故亦知蛮夷者可以乘俄顷之胜,而不能宅强盛于百年。
勿恒之凶,亦行自凶矣。
王者益天下而不击,伯者益之不可而后击之,强国者授之以益而击继焉,蛮夷者无为人益而徒击者也。
击之莫测其端,故天下乍震其威;击之惟其所便,故天下无以相免。
求益而莫益之,久与之习,而望之之情绝;求之益则反击之,弗与之为缘,而毒亦不我施矣。
不望其益而弗与为缘,则不我能击。
故其兴也,乍如燎原;而其亡也,瓦解一旦而莫之或拯。
先乎入州来而伐郯,故甫会于黄池,而越已入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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