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旦听了,好奇的拨开陆判官的衣襟一看,见果然是一颗人头,那脖子上的血迹还非常新鲜,正丝丝渗着血。
朱尔旦毕竟只是个凡人,见到这种样子,不是不害怕的,手不禁微微抖起来,陆判官催促道:“时候不早了,赶快带我去你妻子那,记得悄悄的不要惊动了鸡狗。”
朱尔旦带着陆判官去找妻子,他有些迟疑,晚上往内宅的门自然是早就锁了的,此刻叫人开门必定会惊动人,哪知陆判官到了门口,伸手就往那锁着的门上一推,门就悄然无息的开了,朱尔旦松了口气,顾不上惊讶,急急带着陆判官往妻子的卧室而去。
到了卧室,就见妻子正侧躺着,睡得很熟。
陆判官顺手将那个美人头颅交给朱尔旦抱着,朱尔旦双手颤巍巍的抱住头颅,犹如抱着一颗炸弹,看见那陆判官从容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匕首雪白锋利,朱尔旦还没怎么看清匕首上的装饰,就见陆判官一手按住了妻子的头,手起刀落,妻子的脖子就被那把锋利的匕首切了下来,陆判官动作娴熟,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比切豆腐还容易。
(朱尔旦觉得自己大约应该要尿裤子才对,手上抱着的头也应该掉到地上才对,不过这些都没有发生,他忍住了。
)
陆判官利落的切下了朱妻的头,然后迅疾的从朱尔旦手上拿过美人首,安在朱妻的脖子上,他认真的端详审视看是否安正了,确认好后,就将美人首用力往朱妻脖子上按,待过了一阵子,美人首和朱妻的脖子完全衔接好后,陆判官取来枕头塞在朱妻的脖子两边,固定好头颅,等做好这些,他将朱妻的头交给朱尔旦,嘱咐朱尔旦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就走了。
(这一夜对于朱尔旦来说是难眠的。
)
第二天,朱妻醒来,感觉脖子上微微有些麻痒,用手一摸脸上,脸上疙疙瘩瘩的像是布满鳞片一般,用手搓了搓,看见了一手的血痂。
朱妻吓得一声惊叫,忙喊婢女打水洗漱。
婢女进来见主母满脸血污,吓得差点晕过去,她急忙打来清水给主母洗漱,洗完,那盆里的水都变成了血红色。
抬头看到主母洗净的脸,又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主母,分明是从未见过的一位美人啊!
朱妻见婢子这么反常,就来到梳妆镜前,对镜自照,这一看不要紧,她也被吓住了,这镜中的美人是谁?她转头,镜中美人也转头,她抬头,镜中美人也抬头,难道,这个美人是自己不成?!
朱尔旦见妻子醒了,就进来告诉妻子他求陆判官给她换头的事。
朱妻这才知道了原委,她反复细细的看着镜中的脸,长眉掩鬓,笑起来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美得像那画中人啊!
解开衣领一看,脖子一圈有一丝细细的红痕,脖子和头的皮肤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
要说起这颗头颅,还有个来历。
吴御史有个女儿,长得十分美貌,定了两次亲,都是没等到她出嫁,未婚夫就死了,所以,她十九岁了还在家守着望门寡。
上元节时,这位吴姑娘来到十王殿游玩,十王殿内游人众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其中就有一个无赖盯上了吴姑娘的美貌,他悄悄的尾随从十王殿回家的吴姑娘,知道了吴姑娘的住址,到了晚上,悄悄潜入吴家,摸到吴姑娘的卧房,先是杀了她的婢女,藏在床下,接着就逼吴姑娘和他睡觉,吴姑娘不肯,高声呼救,无赖被激怒,也将吴姑娘杀了。
吴夫人听到动静,叫婢女去小姐那里看发生了什么事,婢女看到小姐屋里的尸首,吓得几乎晕倒,她惊叫着跑回去给夫人复命,这下子,整个吴家都被惊起了,他们将小姐的尸身停放在堂屋,小姐被砍下的头就放在她的脖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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