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抬眉,定定的看着你。
你心下纠结不已,重重地叹了口气,钻到被子里背对着何立,忿忿道:“世道不公,老天无眼!
那起子奸诈小人高坐庙堂作威作福,还能锦衣玉食事事和顺。
真正上战场为国拼杀之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说着,你忍不住眼眶泛酸,躲在被子里抽泣起来,“我的小丫头勤奋活泼,事事妥帖周到。
该是事事圆满才对,到底……到底是何事做的不好!
要遭受命运如此不公的安排!”
何立将手轻轻搭在你颤抖的肩上,慢慢圈你在怀中,“此事早晚瞒她不住,即便我们刻意隐瞒,她久未收到孙均的来信,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去寻找真相。
咱们不能让此事变成她的心病,日日夜夜折磨、困扰着她吧?”
“难道要让我直接告诉她。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个从前每月都寄信过来诉说相思的人,再也回不来,甚至不知尸骨何处么?”
你眼前浮现那节断掉的枪头,接着是青黎明媚的笑脸,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你紧攥着被子,咬着下唇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做不到……”
何立依旧轻轻拍着你的肩膀,轻声安慰着你,“好好,那咱们先不说,且待慢慢想法子,缓缓告诉她。”
这一夜,你睡的很是不安稳,总是在梦中梦见血淋淋的沙场。
猎猎寒风刮着残破的“孙”
字旗,旗杆底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而你猛然回头,见着青黎正搂着浑身是血的孙均呆坐在一旁。
双眼直直地瞧着前方,你唤她不动,推她不醒。
就这样被梦靥纠缠着,天刚蒙蒙亮你便起床梳妆好来到苑外。
你披着披风坐在廊中喝着热茶,视线一直瞧着青黎的房门。
等到阳光慢慢洒下屋檐,你终是等到了青黎的身影。
“姑娘?”
青黎的轻柔的声音冷不丁从你背后传来,倒是将你吓了一跳。
“青黎?”
你见着她似乎并未梳妆,眼眶有些浮肿,心中便觉着有些不安,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后退半步躲过。
指尖相接之时你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冰凉。
起身将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这么早便出门,是有什么事?”
青黎吸了吸鼻子,双手捂住冻的红的脸颊,朝你笑道:“这清早还真是挺冷的呢。”
“从前孙均信中同我说清晨露水清甜,我今日正好睡不着,便去采来试了试。”
你总觉着她神情不大自然,似乎总是在刻意躲避与你对视,却依旧顺着她的话问道:“怎么样?可是甜的?”
青黎回过头来看向你,分明眼眶忽的一红,又连忙打了个哈欠道:“姑娘,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先回房休息了~”
你心底微微怅然,又见着青黎突然转过身来朝你正色道:“姑娘,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故作镇定,微微一笑道:“无事,只是清早无眠,起来看看晨光罢了。
你快些去歇着吧。”
青黎又定定的看了你几秒,终是转过身去关上了房门。
你见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总不是滋味。
一连几日以来,青黎除了吃饭,几乎都闷在房中。
人也总是恹恹地没什么精神,与她多说几句便借口说乏了想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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