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了仿佛与有荣焉,颇骄傲地挺了挺胸,“那请柬是齐夫郎写的。”
“齐夫郎?”
那男子惊声叫道:“便是从前弹琴的那位?”
陈正良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酒楼欣赏琴音,便撞上谈少爷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将那位谪仙般的齐夫郎带走了。
往后便再也没听过那般好的琴音。
不过好事是自那之后,谈氏酒庄的饭菜便变得美味许多,让他尽享饕餮之乐。
“一个哥儿竟能写出那么好的字,倒叫我们这些自诩文人之流惭愧了。”
男人叹道,他不知齐元清从前在书院念过书,更觉得青年定是天资聪颖且后天勤勉。
“正是,不过齐夫郎如今不弹琴了。”
丁四向后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一刻钟前他瞧见自家少爷站在后门处等着,现在还没进来,显然还在等,他扭过头,神色认真,“谈少爷心疼他,不让他弹了。”
谈少爷竟也会心疼自家夫郎?难不成是彻底地改头换面了?陈正良心中惊叹,又想起那日惊鸿一瞥的场景,忽然又觉得本该如此——娶了那样的美貌又有才华的夫郎疼宠些才是正常的。
他一挥纸扇正准备上楼,忽然瞧见谈少爷领着一人从后门进来,正是那位才艺非凡的齐夫郎。
谈锦今日束了个高高的马尾,系发的黑色带子长长垂坠下来直过肩背,他身后的人便悄悄绕着系带。
许是陈正良打量的目光太热烈,青年抬头朝这边冷淡地望了眼,复又垂头在系带的尾端打了个结。
他做这事时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前边人发现了,但陈正良却觉得走在他前边的男人分明已经感觉到了,还极配合地放慢了步调。
此情此景,倒真叫陈正良相信那小二的话了。
“元清,若要打结,就打个对称的吧。”
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齐元清没料到自己幼稚的举动全叫对方察觉了,一时间又是窘迫又是羞恼,赶忙开口道:“我帮你解开。”
“没事,我觉得挺好看的。”
谈锦对着那歪歪扭扭的结硬夸,“只是要麻烦你帮我把另一边也系上一个同样漂亮的结。”
齐元清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但对上对方含笑的眼又没法拒绝,垂着长睫系得格外认真,系了半天系出一个同样歪歪扭扭的结。
对称,却不漂亮。
“好像不太好看。”
齐元清伸手想解开,谈锦却身子一闪躲开了,“好看,怎么不好看。”
他把人领进特留的小房间,“我去给你找几本书来看看解解闷?”
“我还得帮你对账本呢。”
前几日青年的身体大好后,谈锦也不再装病,遵照着先前的承诺让齐元清来店里“管账”
。
说是管账,却不敢让他太辛劳,每回谈锦都提前核对好了给他看,权当是个解闷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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