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君没有选你。
没有怀疑、绝望、悲伤、愤怒……对于他而言,所谓的感情,无非是计谋中可被估价的一种筹码。
在心里最深处的某个地方,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随时抛弃那个人的准备。
所以,当那个人可能决定抛弃他的时候,他反而陷入了一种宁静。
欲星移又再一次困倦起来。
疲惫像是潮水,一阵接着一阵,像是要将玄武岩彻底拍碎。
然而这一次,疲惫伴随着某种熟悉的剧痛,令他刹那间浑身浮起一层冷汗——剧痛,那种曾经袭来的、宛如撕裂般的痛苦……
他睁开双眼。
白雪落在华服上,雪白、血红。
血迹在下装上晕染开,仿佛正在盛开的红花,一朵一朵次第绽放。
不能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是现在……
他颤抖着,伸手拉开衣摆;下装已经血污一片,触目惊心。
他用最后的力气撕开了衣料,碰触到自己正恢复鱼尾的双腿;满是鲜血的手掌,两片红染的碎鳞滑落在地。
幕三十二
狱卒发现那学生的异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送饮食的时间了。
距离欲星移不省人事,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
海境与人界少有互通,无人知道什么是换鳞。
事情报了上去,天志殿那里才批了条子,放鳞族的医官进去看病。
这一次换鳞太过不巧。
欲星移的状况很差,血完全止不住,大量的鳞片脱落,看着极其不祥。
谁也没想到不过是收监都能出现这种事,但天志殿那边坚决不许放这人回去银杏书楼,除非他认罪。
黄昏时,欲星移恢复了些意识,手中还紧紧抓着一片碎鳞,在手心刻出了深红的印子。
最后,九算那边报批了,这学生身份毕竟尊贵,还是谨慎行事,先将他移至师者所居别院中的僻静处看管起来,缓和一下病情。
他换鳞的事情,有人告知默苍离知晓。
那人正在书房中收拾行李,听见这消息,也就只问了一句,人没事么?
知道人暂时没事,也就没说其他的了。
大概是为了躲开风波,默苍离申请去查看魔世封印,明日就出发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一个人死不认罪,一个人毫无作为。
被送到别院后,那人倒是没有苛待他,甚至还算悉心地照料着。
但这次换鳞没能养好,以后说不定也会落下些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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