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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过了半个月左右,一天穆回锦又接到贺子哉的电话,说是该谈的差不多谈稳当了,这个礼拜五他约好齐攸,可以谈合同的细则了。
穆回锦算了一下时间,就笑了:“好啊,小贺,你也真对得起我,和那个小鬼串通起来看着我往陷阱里跳。”
贺子哉连声喊冤,穆回锦也由着他唱,等到电话那头再不吱声才说:“我好久不演戏不错,但也没聋没瞎,如果不是你们早在运作这出戏,这才几天工夫,钱、人员、场地就都到位了?忽然开神通不成?你他妈的说老实话,是不是只等着骗我盖掉血手印,全剧团就好开工了。”
贺子哉知道装傻无用,硬要隐瞒搞不好更是适得其反,又放软了声气,说:“……我们还不是害怕说真话你不肯……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一开始没都告诉你真相是我不对,但我也没说什么假话啊。
不过回锦,合同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有丝毫亏待你,都按你说得来,钱和时间都好说……”
但是无论口气再怎么和气,身段再如何柔软,一字一句之间藏着的,俨然是字字不离生意了。
穆回锦听到这里,倒也很镇静,依然微笑:“不怪你一开始不说真话,谁要我自己犯贱呢。
周五几点,在哪里?”
“首演目前定在十字街剧院,不如在那附近找个餐厅边吃午饭边谈,吃完了还可以去剧院看看。
那一点,你看怎么样?”
“我都可以。
反正要过海,正好去朵丽吃早饭。”
“哦,那天早上我没事,不然我过来陪你吃?”
穆回锦这时冷笑了一声:“你也不怕我到时候看见你没忍住,把你先撕碎了给吃了。
废话少说,周五一点,十字街剧院对面的餐厅。”
挂掉电话穆回锦本来打算换身衣服就去健身房,但人还没离开两步,铃声又一次响了。
他以为还是贺子哉,接起来之后正要说“你怎么婆婆妈妈没完没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人清脆而甜美的声音:“是穆回锦先生吗?您好,我是谢禹的助理施更生,受他之托给您来这个电话。”
他记得以前给谢禹张罗这一切的女人姓汪,尤其难忘的是头几次打电话来时那虽然经过女性惯用的柔和魅力的掩盖却依然挥之不去的居高临下的施舍感——“穆先生,如果您手头不方便……”
。
这种口气让穆回锦想起陆家那些女人们:“回锦,你不该在这儿,你应该知道现在被记者看见不合适”
、“回锦,维止见不了外客,晚几周再来吧”
、“回锦,看在维止的份上,你如果非要来葬礼,亲友席我们该怎么排”
……看都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比她们身上的香水还要甜美的语气里,那些被所谓“教养”
和“身份”
所压抑住的彻彻底底的蔑视,甚至比她们戴的钻石还更冰冷尖锐得多。
于是他接话:“哦,原来的汪小姐不做了吗?”
对方愣了一下:“呃,我来之前汪小姐就辞职了。
抱歉,我知道之前一直是她和您打交道……”
“客气话就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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