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芮忱平时不会惦记的事情，或许老人家平常家里也没什么事做，所以总能帮他们想这些。
能休假本是好事，刚回家那两天，芮忱甚至还安慰过自己，说这下子他可以好好利用时间准备今年的论文了。
可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区别，到了第三天，芮忱竟然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就算到了图书馆结果也还是一样，芮忱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走神，想到那个胃穿孔修补术，做得那么完美，谁知道却在快结束时被洗手护士划伤了手。
芮忱从来没有花过这么长的时间洗手，整整二十分钟，把指尖上的血拼命往外挤，消毒了无数次，一直到十根手指都灰白得像是石膏一样。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绝望是什么感觉，在那二十分钟里，清清楚楚地明白了。
出来以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担任洗手护士的姑娘甚至哭着跪在了芮忱面前。
完了很快就被领导找去谈话，安慰和欷歔，末了说，不如先回家休息。
那天晚上本来是约了齐骧一起吃晚饭的，一离开医院，芮忱就给他打电话，极度自然地说了一个谎话。
“临时加了一台手术，饭吃不了了。”
芮忱抱歉道。
齐骧听了静默几秒钟，说，“那下次吧。”
是约了在齐骧家里吃的，他这么一说，芮忱不禁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已经买好菜了。
可他想着之后的事，终究没问出口。
还是齐骧先化解了尴尬，笑道，“幸好我还没下班，不然就去买菜了。”
芮忱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失笑道，“还真是……”
电话里甚至没有说下次是什么时候。
芮忱根本没有心思想下次了。
待在图书馆里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给别人腾出空位来。
芮忱百无聊赖，还是决定回家睡觉，但他又放心不下自己手上那几个病人。
从室内出来，往停车场那一路上，芮忱都在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回医院去看一看。
上周二那个做了胃穿孔修补术的患者应该明天就要出院了，但他已经被转回了传染科，就算芮忱回普外也见不到他。
医院里的工作虽然忙碌，但忙碌有忙碌的好处。
平时芮忱是很害怕清闲的，特别是刚刚和齐骧分开的那段时间，只要手头没有事情做，他就会想起齐骧。
后来时间长了，麻木了，渐渐转好了一些。
可终究像是没有办法根除的顽症，芮忱还是担心自己无所事事，但他也知道，说不定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被治愈。
齐骧还要等好一会儿才下班，芮忱想着从国图去他的单位应该不用很长时间。
芮忱坐在车里发了五分钟的呆，直到车窗上传来声音，他回过神来，往外头一看，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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