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非接过女孩的书包,耐心听着她抱怨学校里的诸多腌臜事。
秋沅则走在后面一点的位置,看着他低眉垂目,容色安然。
曾经她独自对抗浑风浓雨,电闪雷鸣。
她不哭也不闹,对一切都麻木钝然,全凭本能在回应世界的攻击。
而周恪非来到她身边,他托着一盏灯,告诉她她也可以流泪,软弱,接纳自己疼痛的知觉。
一个休息日的午后,秋沅和周恪非在厨房忙碌。
她用香料兑了水,洒进一碗五花肉糜中。
周恪非戴两只手套,专注于捏出一个一个浑圆的丸子,交由秋沅放进热油中炸烧。
他扎煞着双手,不时亲亲她的头发。
日光温柔,风也缠绵,是最好的一天。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进来,是蒋容融打开厨房的薄门,轻轻咳嗽两声。
小女孩时常和年年她们黏在一起,每周末都跑出去,性情日渐开朗起来,话更多了,脸上也总有笑的模样。
这天她站在厨房门口,低头抿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周旖然有事要找他们谈。
这一件事,秋沅和周恪非早有预料。
后来蒋容融离开家,也就此离开育英,被年年和周旖然收养。
她们迁到另一座城市,时常去各地旅行,总是传来照片和视频,画面里蒋容融笑颜明媚,被年年和周旖然搂在中间。
蒋容融走后,他们又搬回秋沅曾经的那个住址。
纹身店旁边的一室一厅,她和周恪非将各自经年的存款捏合在一起,从苏与南手里将房子买下来,终于有了属于两个人的家。
过户那天,苏与南和津西前来探望,笑言这房子狭窄逼仄,做什么都施展不开。
而秋沅认真地说,他们不需要大房子,能装得下她和他,就已经远超足够。
她的店面不久后开始修缮,周恪非也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这里对于他的通勤不算方便,他每天都要提早一小时起床,怕吵醒秋沅,轻手轻脚洗漱穿衣,临走时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周芸宣判之后,周恪非去监狱探望她一次。
是周芸主动连发了许多封接见信,从狱中经过审核寄给他,这是探视服刑人员的凭证之一。
而周恪非不动声色,一径丢进垃圾桶。
直至收到第十封信,是在秋沅生日那天。
她的店面修缮一新,审批通过后便可以恢复营业,她喝了点薄酒,明明远未够量,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却已经醉了。
秋沅攀在他肩上,两手捧着他凛冽的下颌骨,低头深深索吻。
周恪非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她握在掌中,过去和未来的全部人生,就此交到她的手心里。
深夜一通勾缠,秋沅沉沉睡去,他打开抽屉,取出那封来自狱中的信。
隔过稠如蓝绒的夜幕,他背靠在桌角,远远凝视着秋沅宁静的睡颜,心潮跟着她均匀的气息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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