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九州除了批卦的时候含糊不清,其他时候倒是很直接,让孟襄陵都有点接不住。
斑驳的阳光洒在藏蓝褂子上,平添了几分热烈。
庄九州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墨镜,往鼻子上一架,这才面向他,淡淡笑着。
“都做过检测了,要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交流的方式不同,倒也没什么。
不过,我该和你坦白,我不懂算命,也不会预知未来。”
“庄老师是坦率人,不过说不懂算命,这哪能呢!
您算得可比招牌亮晃晃的大师还要准!”
庄九州看他信誓旦旦的迷信样子,不由好笑。
“我这卦不是什么六爻梅花易术,而是有消息的来路,基于观察、推论和巴纳姆效应批的卦。”
孟襄陵摇头,“不会吧!
庄老师再给我算一卦!”
“你别迷信,我可是最讲唯物主义的。”
“嘿嘿,算一卦嘛,我们要是在一起能维持多久吧。
我还是很期待那种细水长流,长长久久的感情。”
孟襄陵的语气带着些调笑,却也在小心翼翼地流露出些许希冀。
只是对方的墨镜遮挡了视线,无法窥探到目光中的细微变化——明明还在树荫下却要戴上墨镜,是他在婉拒,或是试探?
庄九州停下脚步,微微仰起头,“这件事不用算。
能维持多久,除去外力因素,当然和我们自身有关。
如果都盼着一个结果,自然会适应、磨合与改变,成为新的共同体。”
孟襄陵心里头痒痒的,像是有骚动的火苗儿在撩拨着,说不清道不明之间,隐约泛起暧昧与接近的冲动。
“从前我识人不清,见着那种事儿,本以为就此会安定一阵子。
但这几天……我必须承认,庄老师的出现让我又想恋爱了。”
孟襄陵抠抠衣袖,“您不一样。”
庄九州语气轻松,却没有回应后半句。
“识人不清是常有的事,人也是我一直以来研究的课题。”
“等等,庄老师除了神……不,算卦,还在做什么职业?”
孟襄陵察觉到一丝丝学术的气息,心里头对刚刚“不会算命”
的说法又产生了一丝丝疑惑。
“社会心理研究顾问,偶尔在燕京大学教课。”
这幅墨镜加褂子,哪里像大学老师?浑身上下,或许也只有内敛沉静的书卷气质勉强像是个研究型人才。
燕京大学可不一般,能在里面任教的,多少得发过几篇核心期刊。
“庄老师真没开玩笑,真的是个老师啊。”
孟襄陵讷讷开口。
“所以,如果打算和我在一起,要小心,你的小心思是藏不住的。
之前没成,就因为有人说过,他们在我眼中没有秘密。”
——这是一件会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孟襄陵大大咧咧地笑了。
“不做亏心事,我还巴不得把心剖给喜欢的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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