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七却不感气馁,反而觉得有意思:“你这样看我,我还自在些呢。
横竖我也不爱穿衣服!”
“尊驾不爱穿衣服?”
明先雪笑问。
“只有人爱穿衣服。”
狐子七斜躺在床榻上,说,“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人。”
明先雪颔首:“尊驾是狐。”
狐子七笑着点头,拍了拍床榻上的空位:“你也坐吧,别干站着。”
“这似乎于礼不合。”
明先雪说。
“这是你的床,有什么不合适的?”
狐子七反驳,语调中满是戏谑,好像在享受这场辩论。
“可是和赤身的外人同床,似乎不合礼数。”
明先雪垂手说。
狐子七笑了:“那孔夫子有没有说不许男人和赤身的狐狸同床?佛祖有没有规定不许男人和不穿衣服的白骨一起睡?”
明先雪闻言笑笑,说:“您所言有理。
是我着相了。”
说着,明先雪便在狐子七身旁和衣躺下,从容不迫,眼神澄澈,如同深潭未被风吹起的波澜,全无杂念。
就仿佛,他身边躺着的,确实不是一个能够引起尘世欲望的赤裸美人,而只是一只本就不该穿衣服的狐狸罢了。
狐子七本就不觉得今晚把衣衫一解,明先雪就会把持不住、大开色戒。
这可不是明先雪。
如果明先雪真是这样,狐子七反而会觉得没意思,一脚把明先雪蹬下床,再朝他的【不可描述】踩两爪子。
狐子七侧过头,以手支颐,笑吟吟道:“公子雪既然有观白骨的通透眼睛,想必前两日也认出我了。”
明先雪说道:“如果我没错认的话,前日在街上突发恶疾、昨日在路边卖身葬父的少年、今日替我抄写经文的俱是阁下?”
狐子七点头颔首,心里却明白:果然,他的道行进步很快。
四年前初涉玄术,连我在跟踪他都不知道,现在却已经有大成,可以看穿我的幻术了。
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大能,届时连我这千年狐狸都招惹他不起了。
还是趁他现在羽翼未丰,且薅一把好处再走。
明先雪又问:“不知狐君为何多番造访?”
看着明先雪彬彬有礼的样子,狐子七又觉好笑:明明想问“你这骚狐狸怎么屡次骚扰”
,嘴巴却说得这么有礼貌,真不愧是我见过的第一名伪君子。
狐子七笑答:“山精野怪三番两次地献好,还能是为了什么?”
“鄙人实在不解,还望阁下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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