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凰帝却没有解答,只是站起身,从她身边离开了。
墨雨枢徒然伸手一抓,也只抓到手中凛冽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
☆、金簪
雪又下大了些,红灯笼上也积了雪,被火光一照,显出喜气而冰凉的橘黄色来。
王畿皇宫前的大路上,来看热闹的百姓挤在道路两边,伸长了脖子要看载着皇后的翟车。
然而他们的脸上,多少都有些疑惑的神色。
迎亲被凰帝临时提前了一天也便罢,居然没人知道这皇后是什么来头,只猜测不是王畿中的官宦之女,也许是个诸侯国中的平民女子。
天方蒙蒙亮,听得远处鼓乐之声,辂车同仪仗、卫队浩浩荡荡地过来了,旌旗在寒风中猎猎飞扬。
女官和侍从在前引导,使臣和朝廷重臣也骑着马,簇拥着皇后所乘翟车,而翟车之上,装饰着黄金的车饰与鸟类华羽,朱红布幔遮得严严实实,无从看到皇后的面容。
也许是由于时间仓皇提前,这队伍近看来颇有几分狼狈:有的使臣大概是睡梦中被叫醒去奉迎皇后,衣服没穿整齐,还有人跑得太急,鞋子都跑掉了,此刻只光着脚,还有女官头上簪着的花歪了,也浑然未觉,简直不像迎亲的,像是打仗回来。
而在皇宫大殿之中,等候的宾客和使节也是大眼瞪小眼,却只敢偷偷去看御座上头戴冠冕的凰帝,不敢交头接耳半句。
凰帝我行我素是出了名的,不过连大婚都这般马虎,既未提前册封,朝野上下竟无人知晓皇后的名字,又乱改婚期,让众人难免有些微词。
与此相较,女帝迎娶女后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随着天色渐亮,雪越来越大,雪片有拳头那般大,从正殿的门外望去,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翟车到后,众女官随即将皇后迎出,引着皇后往殿中走去。
皇后身着袆衣,头遮红缎盖头,看不清面容,一手持金如意。
宾客列坐大殿两旁,气氛虽喜庆,却带些古怪。
王畿中的臣子,好奇为何若相甘晴未在场;诸侯派来的使者,都瞧着豳王的使者窃窃私语,因为豳王的几名使者个个鼻青脸肿,神色古怪,好像刚被人揍过一顿。
女官搀扶着皇后至凰帝阶前,示意她跪拜。
皇后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无奈何,几名见状的女官过去,硬把皇后给按在地上,勉强对着凰帝磕了个头,也不呼万岁。
凰帝并未计较,施施然下座,亲自搀扶着皇后至宫内搭起的帷帐中去饮合卺酒。
喜秤挑落红缎的盖头,墨雨枢用力眨眨眼睛。
这些日子以来,眼前都是吞噬一切的黑暗,随着盲药的药劲慢慢消除,似乎有了些微弱的光感,红烛火光在朦胧的视野中窜动,而距自己不足两尺的地方是凰帝这个女人笑盈盈的脸,容光焕发。
墨雨枢的眼睛还有些难受,不能久视。
于是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凰帝那张得意的脸。
入夜了,众宾客不少推脱不胜酒力告退,一时间殿中冷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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