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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学子们山行踏青的好去处。
今日更是特别,许多学子聚拢在三秀湖前那株百年老树前屏声凝气地翘首相望。
那株青龙木粗壮有三人合抱,古木参天,虬枝四逸,枝干苍劲盘曲着向三秀湖湖心延伸。
树下一双白底青布的绣鞋,伶仃地丢在那里。
景渊气息不稳地扒开围观的人群,抬眼一看,顿时心中一片冰凉如坠数九寒窟。
那么高的树,细得像人的手臂那样的树枝,她就站在那里,他不会认错她那熟悉得像刻在自己心上的身影,身上白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像只危危欲坠的白鸟,仿佛风一吹就会飘飞一般,身下十数丈是不知深浅的三秀湖湖心,洁白的脚掌踩在不甚粗糙的树枝上,只消稍一滑脚便会掉下湖中。
景渊看得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身子晃了晃差些儿发软倒下。
身旁一只大手适时扶住了他,原来是景勉。
景渊定了定神,沉下声音对着上面喊道:
“阿一,我回来了,你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没什么动静,除了几声鸟鸣外,阿一的身影寂然凝立。
景渊咬了咬牙,大声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去了风月里弄,可并没有做过什么有负于你的事情。”
围观的学子当即轰的一声沸腾了,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景渊身上。
景渊不管不顾地继续喊道:
“那封休书的确是我写的,但是我的本意根本就不是那样!
我们如此艰难才守在一起,我怎么舍得休了你?”
“还写了休书啊?那就是说,这什么阿一真的是景夫子的原配?”
有女子的声音伤心地低声道,周围又是一阵议论。
“那景夫子你去风月里弄只是喝茶看舞听小曲?能听两天两夜吗?”
个别不怕死有女学子小声问,“不是想休妻为什么要写休书?莫非是在练习书法?”
“就是就是!”
围观者看着景渊的目光都变了,质疑的不平的谴责的鄙视的应有尽有。
树梢上的人向前迈了一小步,一阵山风刮过,衣裙猎猎作响,身子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要坠下来一般,看得围观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是两声鸟鸣,更显山林幽寂,景渊手足冰冷,攥着衣袖的手指骨发白。
“阿一,你喜欢去摘桃子,我陪你去好不好,我不生气了。”
“阿一,你下来,那天夜里逛庙会时我给你买了羊角灯,挂好在你窗前了,下来,我带你去看……”
阿一终于走到了那桠枝的飞头,俯下身不知道捡起了什么放在提起的衣裙里,把衣裙绑了个结,停在斜前方枝头上的红嘴绿鹦哥吱吱喳喳地说了句什么,阿一一瞪它,骂道:
“你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这世上哪有后悔药的?!”
层层的绿叶遮住了垂头丧气自知理亏的小贵子,却让树下已经放低了姿态前所未有般好态度的人闻言一僵,心头一道气堵着,脸色转而铁青,哑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景勉,去给我取一架梯子来。
兰一,若是你再不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一打了个寒颤,刚才一直凝神贯注地树杈上那窝危危欲坠的雏鸟,根本没心思听下面传来的声音,现在回过神来才醒悟到景渊在树下喊她,连忙弯腰抓住树杈一个荡身手臂勾住另一枝干有如荡秋千一般落下,稳稳落在下一层树杈上,接着又是同样的动作,兔起鹄落干净漂亮地落到离地面最近的树桠上,看得树下众人眼珠子都发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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