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份诏书并未被拿出来使用。
“小公子,陛下让老奴来送安神汤,时辰也不早了,您喝了汤药便先休息吧。”
遂钰收拢思绪,回头问:“公公什么时候来的。”
陶五陈笑道:“老奴已经站在这许久了,只是见公子望着那些花草出神,未敢打扰公子。”
遂钰闻言哼了声,讥讽道:“公公身为首领太监亦能如此迁就我,可那东宫的江公公脾气大,每次见了他我都怕得很。”
江合是东宫的人,即使陶五陈统领宫人,也得先从太子那得到允准,方能将江合传唤来问话。
“老奴会如实禀报陛下,还请公子勿要动气。”
遂钰:“寄人篱下我哪敢生气。”
他接过陶五陈递来的汤药,仰头饮尽后随意将药碗丢进泉中,捞起礼服边走边说:“安神汤我已尽数服下,公公大可直接回去交差,你告诉陛下,我今夜不会乱跑,更不会去东宫再给太子添一刀。”
皇子公主们成年后,通常会出宫立府,受宠爱的会提前得到封地。
萧鹤辞十三岁便被允许出宫,这是当今前往边塞驻守的皇长子都未曾拥有的待遇。
遂钰作为萧鹤辞的伴读,自然也跟着在宫外生活过。
午夜失眠时,他总是会想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没有朝堂争斗,更未曾涉及皇权,偶尔功课没做好被先生责罚,萧鹤辞也总是揽去大半责任。
时间会流逝,人也会变。
就像他根本不会相信,萧鹤辞竟会为了皇位而将他送给萧韫。
床榻轻微塌陷,一具微凉的身体悄然贴近,遂钰轻轻向塌内挪了挪,耳边传来萧韫的声音:“还在为在东宫受的委屈生气?”
那不是委屈,遂钰压根就没把江合放在眼里,不过他也不吱声。
态度落在萧韫这里便是默认了。
男人牵起遂钰的手,引着他让他面对他。
遂钰翻身便能埋进萧韫怀中,他甚至用力地用额头撞在萧韫胸前。
萧韫嘶了声,但没将遂钰推开,笑骂道:“故意的是不是。”
遂钰的掌心贴着萧韫的腰窝,鼻翼间萦绕着萧韫身上的那股沉檀香。
这种香味太沉闷,遂钰不喜欢,他蹙眉道:“我要休息了。”
“喝过安神汤还睡不着,想必是今夜无眠。”
萧韫挑起遂钰耳边发丝,俯身亲吻遂钰疲倦的眼睛。
遂钰拒绝的声音很快便被掩盖。
层层纱幔围拢无限旖旎,从里伸出的细长手指仿若濒临溺死,先是无助地抓住榻前的围栏,而后逐渐收紧,最终在漫长的颤抖中骤然松懈。
……
皇帝从柔软被子中捞出汗涔涔的遂钰,随意披了件外衣将人抱去温泉清理。
白日盯着仪式已令遂钰疲惫不堪,此时他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萧韫摆弄。
萧韫将遂钰放在岸边,遂钰摸索着滚进水中。
温泉不深,修建时又设了可供平躺的台子,最适合遂钰这种懒得下水,又想在岸上享受的人。
“明日成家嫡女进宫请安,按理说成婚前便得入宫伴侍皇后凤驾,但如今皇后仍在国寺修行,你得为朕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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