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锦舔了舔发干的双唇,说,“齐老师他在洗手间洗脸,您要不要去看看?”
芮忱本打算要去的,可经她提起,他反而犹豫了。
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离开了,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阿姨提着一篮子土鸡蛋来找老教授拜早年。
她是来之后才听说之前发生的事,一下子来了兴趣,兴致满满地跟老教授夫妇说起那个妇人的闲话来。
偏生年轻人里也有不少对这事感兴趣的,闲着没事,凑在一起听,场面竟然和说书差不多。
“对的,她男人是在广东打工,一年半载都见不着面。
她一个人带小孩,挺辛苦的。
不过嘛,听说她和自己的房客……”
老阿姨讳莫如深地一笑,勾了勾小指头。
“是那个房客传染的?”
有人理所当然地猜测。
老阿姨眨巴两下浑浊的双眼,说,“谁知道?那房客是个大学生,人看起来挺正经的,还上我那儿改过衣服呢,白白净净,很乖、很讲礼貌的。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唉,小彭的男人反而好不到哪里去,你们不知道……”
她四顾左右,猫下腰来小声嘀咕道,“我认识一个以前住他们家里的房客,过年那家男人回来,天天晚上没让小彭好过的,那动静,跟杀猪似的,天花板都要掉下来的。”
在场的年轻人居多,一听老阿姨这么不避讳地说起这个,顿时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故事,在自己不自觉的时候,被好奇的旁人窥视到冰山的一角。
但事实究竟是如何的,又有多少人肯去深究呢?芮忱站在门口听他们聊了一会儿,在被发现以后,谢绝了他们请进屋的邀请,往旁边指了指,说,“我去看看齐骧。”
“芮忱。”
宋雁告诉他,“刚才防疫中心打电话过来,说片警已经帮忙找到人了。
做了检测,是阳性。”
尽管最初提起怀疑的是自己,可听到这个消息,芮忱心头还是倏尔收紧了。
他抓紧了手中的白袍,问,“现在人呢?”
“齐骧跟防疫中心的人提过做精神鉴定,他们联系相关部门了,正在等消息。
人应该也留在防疫中心吧。”
宋雁远远望着他,如是说。
芮忱把白袍收起来,发现包里还有一条速溶咖啡,便取出水杯冲了半杯热水,把咖啡粉在水里打散了。
他坐在诊所门前那张老旧的木质长椅上,喝着冲得味道过淡的咖啡,望着门前熙来攘往的行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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