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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秋山大火,是江行策放的,还是那人放的?”
杨枝目光与他相交,仿佛自那杳暗深潭中看到乍然而起的一场风,须臾,问。
柳轶尘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
但那场大火之后,除大理寺与刑、工二部的人,另有两拨人去了——一拨是江行策的人,另一拨人便是薛闻苍。”
最后两个字落地,他本能抬目看了她一眼,见她仍凝着眉,似在思索,复又垂下:“若是江行策放的火,他不必事后再去,是以我猜测,是那人放的。”
杨枝“嗯”
了一声,过了片刻,方提出第三个问题:“所以,那人目下……就在京城?”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柳轶尘点了点头:“筹谋这么些年,不亲眼看着,如何放心?”
“那大人为何不揭穿他?”
杨枝下意识追问。
柳轶尘却笑:“这是第四个问题,轮到本官了。”
杨枝垂下头:“大人请问。”
“‘杨枝’这个名字,如何来的?”
柳轶尘问。
杨枝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原以为他要拷问自己,没想到竟是这么轻飘飘的一个问题。
“愣着做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杨枝这才道:“那年被拐子卖给一个戏班,班主姓杨。
恰逢春日,杨柳抽新枝,班主说从今往后便是新生了,遂给了这个名字。”
柳轶尘闻言,怔怔良久,方低低一笑:“你的名是胡诌的,本官的姓也是胡诌的,你我倒是有缘。”
“大人的姓……”
这世上还有胡诌姓的?
“当年祖父外谪岭南,外祖相送到城外,彼时母亲已怀我在身。
祖父道,我这人恣意乖张,如今革新不成又更添一身骂名,日后孙儿出世,也不要随我姓了,随汝姓吧。
外祖却推道,我这人自在半生,好容易将女儿发嫁了,从此再无牵挂,正好云游天下去。
你别给我平添烦恼!”
柳轶尘笑道:“两人相持不下,恰好植……折柳送别,外祖就在放生桥边,随便折了一支杨柳为我拟了姓……所以说你我姓名出自一体,说不定本该是一家。”
杨枝转过脸,“大人也学了郑大人的胡诌!”
微微侧身颔首间,满园春色盛放两颊,在小窗透入的一线天光下,潋滟夺目。
柳轶尘微呆,须臾淡笑,正正衣襟:“第二个问题……你……”
他顿了一顿,喉结轻动:“……可曾有过婚嫁之许?”
这一问题出口,杨枝更是一震,惊鹤扑翅一般,愕然转首看向柳轶尘。
他却移过目光,假作眺望窗外的热闹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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