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压低了声:“人手不够,不用你用谁呢?”
邵波耸肩应允。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八戒已经搭上了我的肩膀往外走。
身后的李昊开始低声和邵波说话,声音很小,我压根听不清楚。
但就在我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邵波“啊”
了一声,并嘟囔了一句:“相片给我看看。”
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相片,我自然是没机会看到的。
走出货舱,再次踏上甲板的我,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灌入的是潮湿的海风,带着一股属于海洋的微微腥味。
接着,我觉得自己很意外地恬静了,心境如同此刻安静的海面。
我抬头,望向远处那弯柳叶月儿,残缺是她今晚的装扮,阴晴与圆缺是属于她的模样。
圆满只是朝夕,短短的两夜而已,周而复始,正如我们的生命。
有人说,人生本来就是一趟品尝苦涩的旅程。
之所以会有欢乐,是因为不给你甜蜜,你就不知道苦涩有多么难忘。
也许是吧?或许我的人生,也正行进在这条品尝苦涩的道路上。
我会摔倒,会迷惘,会在深夜蜷缩,满脑子都是文戈与瑾瑜荡漾着的笑颜;我又撕心裂肺,因为她们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画面,如同烙在心底的印记。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诠释这一历程,难道我就是一个童话里受到诅咒的可怜虫,被我惦念过的人儿,注定都会成为肉酱与碎骨吗?
嗯!
那么现在,是否到了打碎这个诅咒的时候了呢?
我抬头,望向远处之前感觉有人观察我的方向。
至此,我依然认为,自己目前的多疑,始于我当下的心理疾病。
但我又隐隐地觉得,某人正在再次靠近我。
他的气场那么熟悉,他的罪恶不容救赎。
邱凌,真的是你吗?
解离性迷游症患者
邵波一直到清晨6点才回到房间。
他害怕吵醒我,蹑手蹑脚地洗漱,然后上床。
可实际上,当房门被他推开的刹那,我就醒过来了,只是我不想说话,也不想问询他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在确认他入睡后,我偷偷起床,蹑手蹑脚地洗漱、穿戴。
我拉开房门,走向走廊。
走廊最前方有一块明亮的玻璃,玻璃上映照出这一刻我的模样。
我苦笑着,面对自己的狼狈相。
因为睡眠不好,我眼睛失去了本该有的闪亮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灰暗。
如果不是上船前李昊领我去做了头发的话,我那乱糟糟的模样会让身边的人都瞅着担心。
我将衬衣衣领提了提,往楼下走去。
现在才7:10,距离和岩田医生的约会,还有50分钟。
我朝着船中部的楼梯走去,那个露天餐厅位于邮轮的最上层。
身边走动着的是早起的乘客,年岁都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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