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鱼好容易才收敛了自己的“想入非非”
,开口这话却明显带着抗拒。
没有料到陆非鱼的反应,梁启声音渐低,“做官不好吗?自然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
看了你那么多词文曲赋,明白你心中丘壑,还以为你喜欢这些东西的。
却没料,是我想错了。
“也不是不好,官场尔虞我诈,估计让我待上两个月,我这个人也得废了,再者……你就不怕我怕前脚上朝,后脚便行刺?”
陆非鱼挑了挑眉,眼神里带了两分戏谑。
“前一个理由,杜老若是听见了怕是要捶胸顿足说你不孝了;至于第二个……”
梁启垂下了眼帘,“你不想做便不做吧,人生在世,总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才对。”
“那当然。”
陆非鱼朗声应道,随即扬了扬手中的书。
他一直拿着进来的,之前却不曾注意到,“看看这个,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总得投桃报李才是。”
“什么东西?”
梁启想起下午的时候面前这人下午说的话,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他打开了手中的书,书本很薄,面上有些破旧,大概十来页的样子,然而梁启却是一页翻过一页,越是到后面,表情就越是惊叹。
“篇篇俱是锦绣华章,虽然有些人名地名不解,但也不损其文采分毫,当真传世之作,这是……”
梁启的眼神惊疑不定。
“你可被别误会,我虽也舞文弄墨,但自认是写不出来这么好的文章诗词的,无意间拾得的一本古籍,你看这文章下面,还有这些文学大家的谥号呢。”
“好吧……”
梁启将手中的书本盖了起来,不由得有些遗憾,“也不知道写出能写出这些文章的先生是何等风采,可千万不要像韩月白那等人物……”
韩月白当初那首《水调歌头》也是惊艳过他的,甚至一度想要拜访其人,可后来却是听说此人不是赴了某个豪绅的酒宴,就在某个官家的文会,虽然一个人的学识与这些无关,却也磨灭了梁启心中那份敬意。
后来第一次见到其人,即便只是一面,然而只看眼神,却是让梁启失望不已,其人和其词的相比,倒是差得太远。
“其实我送你这本书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陆非鱼眉眼带笑地看着梁启,“我想让你将这几本书多抄上几份,给天齐的大儒们都送去一份,他们那些人怕才是真正将这些东西视之生命的。
再者,他们的门生遍布朝中上下,又一个个都是些清高傲气的主,说不得这份礼物送去,日后你答应我的事也少了一些阻碍。”
当然,这最后一个理由,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陆非鱼却是没有说出口。
当韩月白再次以抄袭这些名作闻名天下的时候,恐怕单这些个老学究就不会放过他!
陆非鱼眼神渐深,随后才将视线放在了梁启身上。
“原本还以为是你送我的礼物,却是让我当个跑腿的……”
梁启轻摇了摇头,面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看见他的表情,陆非鱼沉默了一瞬,却是突然走到他面前蹲下了身体,轻轻摸上了他的膝盖。
明明没有任何感觉,然而梁启只看着他的动作,却觉得自己心口生出一阵痒意。
“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非鱼的语气不容置疑,让梁启一下子就忘记了这几年的绝望,“当然,我相信你。”
也只相信你。
陆非鱼抬头看向了梁启,那双眼睛里似有漩涡流动,黝黑似海,直窥人灵魂深处。
梁启愣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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