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最后出现的位置,今天上午还在森林里……不,是在森林边缘。”
殷幸奇怪道,“这个山头好像有信号屏蔽装置,一进去通讯器就被干扰。”
“信号中断都是上午的事了,他现在还没回家?”
**
月上梢头,虞晓依旧艰难地跋涉在森林中无人开辟的野径上。
这片土地的面积也太大了!
他在陆地上方向感不太好,用双腿行动又不像鱼尾那样敏捷,走起路来远不如在海洋中遨游那么自在。
打车过来只能到林边的居民区。
起初他跟着殷幸给的通讯器导航走,可不知为何,一进入森林光屏上就全是噪点雪花。
他以为是导航功能坏了,打电话给殷幸想问问怎么修,可通讯也同样被干扰,耳机里只有嘈杂的噪音。
依照当初珊瑚墓地被污染的规模,流入海洋的变异动物数量不小,那么需要的生存空间也同样不会小。
就这样走下去说不定也能找到他们的栖息地,他没有立刻回头,来都来了还是要努力一把才行。
直到夜幕降临。
他想起周夜声出差要回来了,想往回走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天黑后又下起了雨。
虞晓发愁地叹气,费劲地从巨型蕨类植物上掰掉一片大叶子,举着粗壮的茎,让宽阔的叶片遮在头顶挡雨,继续跋涉在潮湿的山林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受到熟悉的精神躁动,那是相当大的一团,从不远处的地底传来。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响起爆裂的掌声,夹杂在狂热欢呼中的血液流动和喷溅——还有拳头击碎骨骼时,猎物垂死的绝望呻吟。
他想起来了,自己的确是来过这里的。
并不是那一夜坐在皮卡后车厢时的路过。
是夏洲带他来过的格斗场。
第30章
地下格斗场呼声如雷。
夏洲剧烈地喘气,低头时睫毛滴落的血珠把视野染成模糊的红。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昨天海洋馆里遭遇异能者施困,梦魇中重新经历的记忆让他又狠狠恶心到了。
五年前的格斗场里,一只长着漆黑翅膀的异种曾经险些要了他的命。
那是他唯一一次逼近死亡的经历,焚烧一切的火焰曾在午夜梦回中无数次出现。
等他养好伤,植入了更先进的义体,那只杂种却已经在地牢里毫无缘由地衰弱至死。
他连亲手了结耻辱的机会都没有,像根刺扎在心底至今无法释怀。
淤堵的怨气被一整晚的残杀疏散,但义体过度使用的负面影响在威胁他的神经。
夏洲擦了把脸,从后门走出格斗场,独自散步醒神。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外森林,夜间弥漫的雾气与雨水融聚,再往深处走就会变成致命的瘴气。
除非格斗场开赛,平时没有人会冒险踏足其中。
血色的阴影在冷雨中褪去,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逐渐恢复平稳。
他几乎没有用过针对义体副作用研发的抑制剂,义体师曾经说过,他这样天生适配义体改造的体质十分罕见。
但不知是否因为梦魇的影响,在今天的搏斗里,他第一次触碰到了濒临失控的感觉。
仿佛真的在接近人体极限。
“……什么极限。”
他握了握拳,冷笑着自言自语,“捕食者从不会给自己设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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