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就回位坐下,都不质问他胆大,敢说她挡光。
感到心中思绪再次翻涌,棠宋羽放慢了呼吸,试图沉下气,心无旁骛地去投身眼前这幅耽搁许久的画作。
他一向擅长专注,不出片刻,便又恢复了空白心声,只留手腕划过空气,浅墨流淌在素白纸张,勾勒出大致轮廓后,抬头对比,再蘸墨复描。
工笔白描考究人的耐心,和对线条粗细的精准把控,勾勒完五官轮廓,棠宋羽埋头专注在丝运线上,丝毫不察时间流逝快慢。
直到勾完最后一处空白缝隙,棠宋羽提笔缓而抬眸,视线落在对面,眉眼不禁忍了笑意,任温煦柔光盛满眼底。
世子殿下不知何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阳光穿过鲜红欲坠的南天竺,斜落在她抱在臂弯的手上,半抹金山出云绣,半抹红纱笼池涟,俊秀有力的指尖翘而光滑,泛着点点红泽的指甲弧弯如朔月,与粉潭中的白月牙相映衬,边缘整齐,又略带砂感,应是刚修锉过。
笔杆轻瞌在白盏上,棠宋羽小心向后挪开椅子,起身时提着衣袍慢放,尽量不出一丝声响,惊扰红椅上怀揣秋光的女君。
身量足够轻,便也不用如贼般做鬼祟步伐,棠宋羽走到她面前时,那渍染了半梢金箔的眼睫,一刻不曾颤动,只随均匀呼吸上下轻晃着,如记忆中的,崖边的秋千。
他提着衣袍半跪又落,动作谨慎又虔诚,仿佛面前抱手斜倚的不是人间金玉,而是天上日月。
仰着的目光勾勒出浓厚眷恋,有暖意漫过心中静谧,棠宋羽不自觉靠近,指尖轻叩红木,抬身将呼吸拂过袖端。
感觉到触碰,玄凝抬眼轻扇,刹那间凌厉防备的目光落在身旁,也都化作了满心诧异。
他,为何要吻她的手背?
倾身而吻,他并未察觉那道金畔已现落日,柔羽覆过青藤,抬起又落红云,一触即分,还没有呼吸氤氲来得酥麻轻痒。
忍着想要蜷缩手的酸意,玄凝盯着他髻上的木簪,忽然想到,她从未问及过他的年岁和生辰。
虽有些好奇在意,眼下她并没有着急去问,看到那笼着光泽的乌黑髻有抬起之势,玄凝迅阖眸假寐,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而隐隐期待。
“阿凝……”
柔声轻唤,是一晌无风簌梧桐,听得玄凝心尖都好似夜露融化,溅一地星。
但美人小气,轻唤后再无续言,不肯偷偷把在心间吐露话语说与她听。
玄凝不动声色在心底将人“谴责”
了一番,刚忍不住要睁眼,突然有手穿过膝下,紧跟着肩胛下与椅背隔开的半寸距离,也有手轻轻拂过。
他这是想……抱她?
就算在临水廊桥上,他曾背过她,但背人和抱人,前者更为省力,后者则更考验背部力量,顺带着手臂腰腹小腿都要力才行。
她自小抱山石上山,称得上经验丰富。
画师的个子虽然较为高挑,但过于纤瘦,抱在怀里跟个人偶娃娃似的,感觉能像蹴鞠一样在怀里颠高高,更不用说那见过和摸过的小腿,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半点腱子肉。
不是质疑,她是坚信棠宋羽抱不起来自己。
正当玄凝在想着一会儿他失败,自己要如何忍着不笑出声,那扶在身上的手忽然力,紧跟着身子便从椅板上腾空而起,落到他人怀中。
匪夷所思。
玄凝顺势把头歪在他身上,内心却依旧腹诽道:“他的腿一定在打颤,走不了几步就要把我送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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