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这类地方,自古以来名声都不太好,在影视剧的熏染下,更成为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黑屋,竖着进去的,多的是横着出都出不来,她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一间被数个浅蓝色锦衣制服男子守卫的厢房里。
柳芽看着床上脸色发黑,身形消瘦的男子,宛如验尸一般仔细检查后,道:“我对毒,只有粗浅的研究,他中的毒,我不清楚,但勉强可以对症下药,尝试解一解,不过他伤得太重了,能熬到现在已是奇迹,就算是我,也只能让他再喘气一段时间。”
紫衣男子眉头轻轻地一皱,“能让他开口说话么。”
柳芽回头,只见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轮廓划出明明暗暗的印痕,她试探道:“你想他继续活下去,还是——”
“死得其所,光宗耀祖。”
“那你去准备我治疗所需的用具与药材吧。”
紫衣男子唤来小捕快,拎着柳芽画了图写了字的宣纸匆匆而去。
柳芽道,“他是六扇门的捕快么。”
“他是前门主派遣出去查探消息的其中一个捕快。”
他眸光慢悠悠地流转至她瘦削的脸庞上,“算上前门主,二十八个人里,他是唯一一个还喘着气的。”
柳芽沉疑地抿抿唇,“若我能从他身上给你提供你们不知道的消息,银梢村张家灭门案,可不可以不要再抓着我不放。”
“张家三代同堂,一家七口全死了,整个小屋里,只有你还活着,就算你不是凶手,也是重要的破案关键。”
紫衣男子唇一勾,又道,“不过,我可以让你暂时恢复自由之身,随意在京中活动。”
柳芽想了想,觉得这个交易还是做得过的,她再次掀开床上男子的衣裳,指着心脏与肋骨之间一指长的伤口,“虽然他浑身上下有多处深且长的伤,但最牵制行动的伤口是这里,被约莫半指宽的匕首,从上往下斜着插了进去。”
“第一次刀入四分,便被阻止了且有争斗,刀往下方偏移,将半指宽的伤口划至一指长,就像这样——”
柳芽说着,半跪在床边,用右手捅向自己的胸口又用左手去挣扎,同时向后退去,然后在紫衣男子的注视中,重新站起来,指着床上男子的膝盖道:“他两个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严重的磨损,右腿这边的骨头甚至碎了,证明当时着力点全在右膝盖上。”
“你的意思是,他当时用右脚跪着他十分信任的人。”
紫衣男子的神色高深莫测,“就算他当时的确跪着,何以见得凶手就是熟人呢。”
柳芽看看他又瞥瞥床上的男子,似叹非叹道,“只有信任的熟人,才会让时刻都需要保持警惕的捕快放松下来。”
她笑意盈盈地朝紫衣男子走过去,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人畜无害地道,“把耳朵伸过来。”
紫衣男子虽不知她想干嘛,但还是俯首,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只听她慢声软语道,“也就只有信任的熟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贴近自己的弱点——”
滚烫的气息扑簌簌地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与此同时,她纤瘦的手指带着一抹冰凉,贴在他的胸口。
四目相对。
柳芽道,“你笃定我不会伤害你,所以当你察觉到我的手要去触碰你时,你也没有阻止。”
她摊开自己的手,那里正躺着一把比手指还要短一些的小刀。
紫衣男子将看着她澄净瞳孔里的自己的视线,轻飘飘地慢条斯理地向下移,睨着粉嫩掌心中锋利地泛过一层银光的小刀刃,唇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六扇门素来爱才,既然你救人在行,验伤也有一手,便在这里住下吧,放心,包吃,本门主还会向陛下请求,特许你的俸禄和福利,都与捕头一样。”
明晃晃的以‘大’欺‘小’,柳芽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好半响才道,“我可以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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