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兰自新竟然因为赌钱牵涉到人命官司中后,沈氏自然不喜,便说,“这一次权且看在媳妇的面儿上搭救他一把,若以后再惹事生非,定不帮他。
好歹他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怎这般不稳当。”
底下兰香听沈氏这么一说,不觉低下头去。
心中羞惭不已。
沈天福见状便赶忙将这话题说开,却是去夸起沈氏房中的梅花来。
又坐了一会儿,到沈氏念经时辰,兰香等人便退了出来,各自回房。
沈天福便跟在兰香身后进她房中。
李秀儿也知道今日官人定是要好好与兰香说话,便自己归房去洗漱了睡下不提。
一进房,兰香便抽出袖中汗巾儿抹泪,沈天福从身后跟来,见她掉泪,便赶忙从前握住她香肩道,“姐姐,好好的哭怎的?”
兰香不语,又掉了一会儿泪,方说,“婆婆如今定是更不喜欢奴了罢。”
沈天福笑,将她拥在怀中道,“瞧你这话说得,我娘只是心直口快,随意一说,你无须放心上。”
兰香闻言收了泪抬头道,“小冤家,你又说些蜜话儿来哄奴欢喜了。”
沈天福直视着兰香的水眸笑,“只要姐姐欢喜,我愿说一世的蜜话儿与你听。”
“小冤家……”
兰香眼中又浮上了雾色,倒进了沈天福怀中,将她紧紧的拥着道,“自打遇见了你,奴一日比一日觉着离不了你。
不仅仅是身子离不了你,连奴的心也离不了你。
没了你,便失了主张。
此次,我爹爹的事,若不是你,他就只有个死……”
沈天轻轻抚着兰香的背道,“如何尽说些痴话,你我之间,但凡我能为你做的,拼了命我会为你做去。
在我心中,早将你当作我这一世也要护住的人……”
眼中的雾色终是变成了晶莹在眼底凝聚,再顺着香腮滑落,兰香呜呜哭出了声,倒将沈天福吓了一跳,赶忙分开,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去替她擦拭泪痕,一面擦一面急着问,“姐姐,为何我说蜜话儿与你听,你也要哭了?可是我说得这话你不爱听么?你不爱听,我以后便不说了。”
“谁叫你说得蜜话儿只让奴心中发酸,虽哭,也是欢喜的哭。”
兰香抬起头含泪看着沈天福浅浅笑道。
沈天福笑,“如此甚好。”
又凑过去附在兰香耳边柔声道,“姐姐,夜长了,我每洗漱了早些儿歇息罢,今日我跑了一天,待会在被中,你替我如往日那般捏捏可好?”
“好”
兰香应了,两人进里间房内,命丫头春红端汤来洗漱。
小丫头燕儿用汤婆子早将被窝熨得暖洞洞的,又浓浓熏香。
洗漱毕,两人便上了床在被窝中,沈天福趴在枕上,兰香坐在她身上替她揉捏肩膀,一面与她说话。
“小冤家,你今日去提刑司打点到底使了多少银子?才将我见你在婆婆跟前说到打点时有些言辞闪烁,想是怕婆婆说闲话罢?”
沈天福闭目不说话,只觉兰香揉捏的极为舒服,被窝里又香又暖,竟是迷迷糊糊的想睡去,兰香问的话就没进她耳中。
兰香问话后见沈天福半天不答应自己,便俯□去瞧她,见她惬意的闭着目,极为享受的样子,于是使坏的两手用力在她肩膀上一掐。
“哎哟!”
沈天福被兰香用力的一掐从迷糊中惊醒过来,龇牙咧嘴道,“姐姐,好痛,你使恁大劲儿可是要谋害亲夫么?”
兰香笑出声,“谁叫你不答我话,不如此你岂能醒来?”
“你才将说甚么了?”
沈天福问。
“问你今日去提刑司衙门打点到底使了多少银子?我见你才将在婆婆跟前没说实话。”
沈天福费力的侧过头去瞧她一眼,“你若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定是要和娘一般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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