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醒得正是时候,马上就要到岸了。”
“哦,难怪我觉得不怎么晃了。”
赵允让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瞥了小瓶子一眼。
其实,他在小瓶子叹气的时候就醒了,因为梦到自己像往常一样被小瓶子抱着,唯一不同的是浑身没有一缕布条……所幸一直在沉思的小瓶子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僵硬。
发现自己被放到床榻上,赵允让瞬间就明白小瓶子此举的意义,暗暗感慨他的体贴,又在他方才的自言自语听出万般无奈,对于令他失望造成这样现状的自己很是责怪。
要是自己昨晚说话更委婉一些,做事能多从小瓶子的角度考虑一些,也许小瓶子就会好受很多。
“……爷?”
小瓶子好像又说了什么,自己走神没有听到,赵允让的不安以翻倍的速度膨胀。
他用低若蚊吶的声音问道:“我没听清。”
周平只好重复了一遍:“这是我向船家买的药膏,对蚊虫叮咬和愈合伤口都很有效,爷试试。”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王爷的脖子和胸口。
赵允让脸部的血液以可见的速度快速集合。
“我先出去收拾一下行李。”
周平也忍受不住突然之间变热变燥的船舱,退了出去。
赵允让蜷缩起来,一想到那些所谓伤口的来源他就觉得这瓷瓶很烫手,但又舍不得扔,把小药瓶牢牢地握在掌心里。
脸红心跳地解开衣衫,看到雪白皮肤上的狼藉,赵允让是咬牙切齿,又气又羞,哆嗦着手给自己上了药。
抹药的过程中赵允让总觉得不放心,不知为何有种被偷窥的错觉,几次抬起头盯着舱门,唯恐突然有名叫小瓶子的危险物品滚进来。
赵允让再次检查了一遍衣着才走了出去,正要开口叫小瓶子,就见他背对着自己站着,和岸上一名妙龄少女说话。
他立即有些不悦,忍住了不适感,赵允让又打量了那少女一眼,惊讶道:“入画?你不是说去杭州看我母妃了吗?”
“王妃心善,放我回家探亲,听说小王爷你要来,就特地过来接。”
入画假装没看到小瓶子鄙夷痛恨的视线,将之前王相中蛊自己撒手一走了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赵允让问道:“你听谁说的?”
入画卡壳,胡诌道:“还能是谁?小瓶子呗!”
转脸对周平露出威胁的笑容:“如果不是他传信给我,不然我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听到与小瓶子通信的人又多出一个,赵允让瞪向小瓶子的视线里透出一分凌厉:“是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周平万般不情愿,也只好帮那苗族丫头圆谎:“不错,我听闻入画姑娘深在湘西,就写信请她接应。
至于为何没有与你说,是因为入画姑娘出身奇特,族规甚严,我一外人也说不清楚,还是由她亲自解释给爷听罢!”
“苗族人以同宗同姓之人聚居成一村一寨,以姓氏做寨名,我家就在陆家坡。”
入画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入画……陆……”
赵允让茅塞顿开,笃定道,“上回进京,你不是特地来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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