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扶着子墨继续转过廊下往前走,眼角却在转弯时意外发现了几丝寒光……
寒光?!
心里头立即警觉起来。
因此处是内院了,平日里都有侍从严密守护,我也未多留意,看来这几日侍从们被派出去对付夜雪川的精锐了,防护略松竟然就混了奸细进来。
我淡淡停下脚步,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隔空说道:“……供出主谋的便留活口。”
这句话一出,暗处的侍卫和奸细都已明白,就在我话音刚落,双方几乎就在同时交上了手。
将子墨揽紧身法一动便腾身轻轻跃起,避开了随后而致的数道利光,轻飘飘的落到了住所院内。
我放开他便径自往内室走去。
子墨见我面色不善,略一犹豫也跟了进来。
只要看一眼他们的装束我就明白了这场刺杀的主谋,从出京开始就不断的下手,扰的我烦不胜烦,难道他至今还未放弃么?
“五爷,”
子墨定了定神,揣摩着开口道:“这次的暗杀倒不似宛西所为,城中百姓早已尽散,宛西的奸细根本无从躲藏,故而子墨倒以为……以为……”
“……怎么不说了?”
我没有看他,我已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必定十分阴郁。
“爷,子墨若是再往下说,爷必定认为子墨说出来的目的是再逼您去抢夺一些东西,所以子墨不说,但是那个人我们心中都明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野心又如此之大,爷适才对侍卫们说得话想必也是希望要让此事早些传到皇上耳中,由皇上来定夺……”
“子墨并无他意,只是……不愿见到您不开怀,子墨以为五爷应以大局为重,江山百姓才是最需要被放在心上的。”
我没有说话,连日战事的准备已经让我颇感疲惫,而自己的亲兄弟又是那样的机关算尽,让我的情绪一下子恶劣到了极点,原本还想回来靠一会养养神的,现在被这档子事情一弄,再没了半分睡意。
只是觉得疲倦,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让我觉得心神俱累。
我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我不想再说任何的言语,只是努力的克制着满心的雷霆怒火。
多奇怪的兄弟,像是被猪油蒙住了心,为了权欲,可以不顾及骨肉之情,不顾及江山百姓,甚至不顾及祖宗基业!
——简直是如同禽兽!
体内真气突然一滞,胸口一阵烦闷,我忍不住轻咳了一下,一道血丝便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五爷——!”
子墨一声惊呼。
接着我便感觉到唇上一暖,一个温暖柔润的唇瓣轻轻的抵了上来,为我含去了嘴边的血丝。
我自年幼懂事起便不断的被教诲,万事要以民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以文武百官为重,以君父为重,以天下为重。
那么……谁又会将我放在心上,谁又会以我为重呢?
心神止不住一阵激荡,听得子墨的失声惊呼,唇上传来温柔轻吮的感觉,便微微睁开眼来。
他清秀的面孔近在咫尺,脸色苍白眼神惊慌,再没有了平日里半点清冷自持,仿佛吐血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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