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坐在中段,纵使?谢元贞都觉得脚下仿佛有?片刻悬空,众人惊声?尖叫此?起彼伏,这么晃下去,哪怕最后不?掉进冰冷的江中,也得吓没半条命去。
“所以方?才他才说只渡流民,敢情是欺负咱们朔北旱鸭子!”
流民想吐又想哭,骂人的力气在前俯后仰中尽数咽回肚里?,“老头,就算你要坐地起价,好?歹也报个数!”
“老汉我可没说要再收钱!”
“是是是,”
带头的流民死死捂住嘴巴,红着眼眶一点点往外挤,“谁让咱们这些人非要舍与你,这总行了吧!”
那船家嘴角一勾,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还要两?贯!
?”
那流民不?由松开手,随即又往江上空呕两?下,“咱们也不?是富贵人家,这一贯钱搁平日已抵得上半月的工钱,你这腌臜老货是要绝了大家伙儿的生?路么!”
那人说完就要上前与船家拼命,左右流民慌忙拦住他,“别动手,难道你会划船!
?”
这一来一去,船上就彻底乱翻了天。
“船家!”
起初流民谁都没留意夹缝中那一声?,随即又传出重重的一声?,他们才停下手看过去。
原来是那位小郎君。
“你舍命讹钱,也得留着命花不?是?”
只见谢元贞牵着谢含章的手,在一众流民中露出身形,“这一船人年纪都不?比你大,即便掉到这冰冷的江水里?,一时三刻也死不?了,只是换了船家可就未必了。”
但众人早被船家狠狠吓过,眼下哪儿还敢以此?相逼,一连好?几个都摆摆手要去拦谢元贞,“这老貉奴日日与水打交道,必定是水性极佳的!”
“便是龙宫太子,被那哪吒摁着脑袋往水里?去也是无可奈何!”
几个流民刚触及谢元贞肩膀,他侧目而?去,竟又将他们吓了回去,只听谢元贞好?似底气十足,“你我齐心,难不?成?还斗不?过一个五旬老汉?”
……说得轻巧,”
又有?个流民转了转眼珠,不?肯上当,“真闹出人命,官府追究起来怎么办?”
听罢谢元贞只一哂,眼底隐隐闪过一抹狠厉,“历来法不?责众,且南水不?救北火,便是对?岸的衙门有?心插手,也得按籍办事!”
这倒是提醒了他们,眼下时局乱的很,流民一股脑儿涌入江左各州郡,单一项登记造册尚且要耽搁许多时日。
遑论?流民易乱,此?事又是船家有?过在先,即便官府要贸然?用重典,也得掂量自己能否镇得住局面。
众人仿佛寻着主心骨,面对?船家也纷纷挺直腰杆。
“小郎君口气倒不?小,”
船家仍是面不?改色,仿佛他大义凛然?,对?面才是草寇盗匪,“老汉我既说了要命一条,小郎君若是够胆,尽管来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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