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毓竹轻声说,“至少不必为了感情庸人自扰,少爷与瑞王修成正果,也算是我迄今为止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
“谢谢你。”
泷白真心的笑,“可是也如你所说,动物不必为感情忧虑,但却一样要为了生存而斗争,这样看来,也没有什么幸或不幸了吧。”
“不一样。”
阮毓竹摇摇头,“若可以选,我宁愿做根竹子,长了砍,砍了还能再长。”
“竹子也会痛,比筑。”
泷白微微叹息。
那男子倏然投来视线,眼神深深的看不出情绪,只问:“只有你不叫我小竹,阮毓竹。”
“名字只是个称号,关键要看人。”
泷白柔声说,“你有你的过去,不论如何,我接触到的只是现在的比筑,不是么?”
“你……”
那男子微微怔住,片刻别开脸,眼神若有所思的飘向远方,“迄今为止,我跟在你身边已有两年,只是这样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我却不是第一次听过。”
这次换泷白怔住:“是么?我之前,有说过的么?”
听闻从前的玉泷白嚣张跋扈,娇纵任性,若按照时间来推算,比筑跟随他的时候正是他穿越之前。
可是这样看来,以前的玉泷白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阮毓竹默然。
微微低垂的脸颊,鼻梁细挺,单薄的唇瓣轻抿起一角,似笑非笑着说:“我说是从前的你说的,你信么?”
这下才真正是怔仲然。
阮毓竹伸手,手腕懒懒的支起下巴,淡然道:“不用想了,你不会记得的。”
顿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从前的玉泷白是何等高贵之人,这样的话也只是偶尔高兴了随便说说而已,不必挂怀。”
“可是我说的是真话。”
泷白微微皱眉,“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无所谓。
反正你现在过的自在,从前的事就只是从前,再多想也是惘然……”
阮毓竹低笑了一声,眼神闪烁。
“何况,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立场,坚定与否,只看你自己的信仰有多高。”
“……”
泷白沉默,心中莫名有种异样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细细品来,却又事事无偏差。
那么,那种异样感,是怎么一回事?
“起风了,少爷,早些回去吧。”
阮毓竹慢慢站起身,有条不紊的抖了抖衫子,淡然一笑,“若无意外,今晚便回府吧,唯恐夜长梦多。”
明明是意味深长的话,可是语调平淡无奇,面色波澜不惊。
泷白的心弦一跳,倏然想起玉府偌大家业还在自己手中掌控。
那日离开的匆促也未来及交待些什么,如今比筑这样说,唯恐也是有心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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