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才还热闹的厅堂,转瞬只剩二人。
那罗延和侯胜北乐得清静,举杯小酌。
喝了几杯,那罗延说道:“贺若敦、贺若弼这对父子心直口快,迟早有一天祸从口出。
去年八柱国之一,太保、司徒、梁国公侯莫陈崇,不就因为一句话送了性命?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侯胜北问道:“愿闻其详。”
反正是已经生一年多,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罗延压低了声音说道:“去年正月,侯莫陈崇陪同至尊去原州。
那天晚上,至尊不知为了何事,突然赶回了长安。”
“临时有事返回,那也很正常啊。”
“可不是吗。
侯莫陈崇就大嘴巴说‘吾曾闻术者言,晋公今年不利,车驾今忽夜还,不过晋公死耳。
’”
“占卜之术之言不过无稽之谈,看来侯莫陈崇对大冢宰也有些怨气,所以才这么说,后来呢?”
“后来就被人揭了呗,在大德殿面责,侯莫陈崇惶恐谢罪,大家以为这样也就算了。”
那罗延说到这里也有点惊恐:“谁知当晚,大冢宰就派兵到侯莫陈崇家,逼他自杀了!”
“这……”
“八柱国,就因为一句话的事,丢了性命。”
那罗延喝了杯酒压惊,感叹道:“你想想上次之事,只因我未能投效,就要取了性命去。
大冢宰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
他觉得自己有些说得多了,加上意兴阑珊,酒也喝不下去,便与侯胜北分别,说好改日再约。
待那罗延离去,房间再无他人,侯胜北换了副表情,脸上彷佛戴上了一个面具。
他思考片刻,起身去往江南居。
……
天字六号房。
待潘氏关了门,侯胜北长话短说:“贺若敦心存不满,口出怨言,宇文护性窄,宜使其得知。”
说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潘氏之后会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文字排列方式,把这些内容记载下来,安排送给执行之人。
除非刚才有人就在边上,亲耳听到了侯胜北说出这句话,否则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和未来生的事情有何关系。
待潘氏离去,侯胜北心想:要不就趁着酒劲,今天把事情给办了吧。
想到此处,一骨碌翻身而起,出门去了。
……
这一日,突厥使者在长安集市中吃烤肉、喝羊汤之际,与南朝使团不知为何起了冲突。
双方一开始口舌之争,南北方言俚语你来我往,火气越来越大,居然殴斗了起来。
突厥来聘的多为草原勇士,心想打几个南朝软弱文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对方有几个硬茬,其中三人结成一个相互护持的小小三角军阵,突入自家人群中。
向着当前一人挥来的拳脚均被左右二人格挡开。
而先锋那人的动作干脆利落,皆为军中搏杀凶狠手段,多是打在肝膈等处,自己人要么被一击闭过气去,要么疼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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