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车厢里相对安静下来,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绝于耳,倒是不至于闷热,想来列车已经到了北部边沿,比起南方城市要冷很多。
大俄那边气温更低,应该在7c到16c,必须穿些夹衣,倒也正是买冬款服饰的季节,再晃一两个月,天气就彻底转凉了。
一些倒爷在座位上睡得不舒服,索性把货铺在过道,这样还能踏踏实实地眯一眼,但是吧,这个位置你也得提前抢占。
出门在外,比的就是谁没素质谁享福。
单单坐了一个白天,李民洋就感觉到腰酸背痛,他身形高大,几乎是窝着坐的,要不是过于劳累,白天那觉不可能睡那么死。
眼下李民洋倒不是很困,但薛爷睡得香啊,圆脸靠在其肩膀上,偶尔还要吧唧几下嘴,要不是晚上的那碗泡面,真想把这孙子给推开。
反正在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李民洋似乎都没察觉出来。
李民洋便任由薛鹏鹏靠着了,还担心把他惊醒,一直不敢挪动身子。
对面那穿着像公务员的李毅,他垫了件衣服,把头靠在车玻璃上,睡得非常踏实。
但一旁的徐海波,总会突然惊醒,然后慌乱地摸向肚子那里藏的东西。
“呀”
突然,徐海波又一次猛地直起身子,心慌地摸向肚子,随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兄弟,要不是金钱这类的贵重东西,不如索性摆在小桌上,你越是这样,越容易被盯上,文件之类的,扒手真不感兴趣。”
李民洋好心提醒了句,这徐海波脸色暗沉,一点光泽都没,给人一种非常劳累的感觉。
“确实不是啥贵重东西,但对于单位特别重要,还是贴身带着心里稳妥点,我这人老爱瞎操心。”
徐海波尴尬地笑了笑,依旧不愿把东西拿出来。
“老哥,我福海人,做服装批零售的。”
李民洋主动伸手。
相比于非常健谈的李毅,他更喜欢与徐海波走得近一些,他阅人太多了,有时会有一种直觉,至少这人一眼就能看到底,但是那个有点看不透的。
“呵呵呵,我在魔都,这次代表企业公务出差。”
徐海波与李民洋热情握手,又笑着点头,给人一种非常客客气气的感觉,很放不开。
“老哥,单位为什么只委派你一个人?出省的差旅,明文规定至少要两人,何况去大俄那么远的地方。”
李民洋微微蹙眉,谈及工作问题,他总会不由变得认真,实属条件反射。
“本来是两个人,结果他急性阑尾炎犯了,得立马手术,当下给其他人办不好相关手续,所以只好我一个人走这一趟。”
徐海波无奈道。
“要到莫斯科?”
“对,终点站。”
徐海波点点头,随即身子往前靠了靠,神情紧张,压低声音道:
“也不知道出了二连浩特会是啥情况,听说特别乱,而且在境外还得再走五天四夜,我一同事就在k3上,差点把命都丢了,被捅了三刀,腹部大出血。
我爱人本来坚决反对我走的,可是没办法,要以集体利益为重,咱们可得小心、谨慎起来,咱坐一块就是缘分,一路上相互有个帮衬。”
李民洋点点头,想了想后,提醒道:
“不过最得提防的是老乡,老哥,你要是会俄语的话,去了莫斯科尽量绕着那类人走,别相信他们的热情,自己沟通,找大俄本地的酒店住。”
“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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