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一愣,心想这倒是。
夏先生又道:“若榴乡人淳朴,定不会有偷盗之徒的。”
“是外头的人也不定,”
他说着越肯定,“一来李叔家就在村头,二来他白日也少在家中,进个小贼乃稀松平常之事。”
您可长点心罢,不过这不敬话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先生听过点点头,仍是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景深气闷着退出屋去,心说主人家都不急他又急甚,虽如此,回去路上还是好心叮嘱夏意几句。
夏意摸着耳根子点头,虽她觉得家里是不会来贼人的,可景深这般认真,终是他的好意……
待到了说好去白头的日子,天还未亮夏意便起来收拾,罢了又咚咚跑去景深窗前叫他起。
秋日清晨寒露重,石凳也出奇的冰凉,她坐上去候景深时哆嗦一下,仰头看时一弯月亮还挂在天上。
望着朦胧雾色遮拦的月亮,她眼眶逐渐湿润,原是又打了个哈欠。
景深若再不出来她就又要睡着了……
似是听着了她的念叨,屋里人总算推门出来。
今日他穿着身象牙白色的衣裳,此时反出微弱的光来,比起夏意一团黑影好辨认得多,夏意忙冲他挥挥手,而后没忍住又打个哈欠。
景深不禁也跟着哈欠,语带不满地过来:“天还未亮,你着什么急?”
夏意忙竖起一根指头抵在唇上,示意他先生还在睡觉,他这才噤声。
她悄声回他:“是要忙活一整日的,小满他们走得早,我们也得早些过去。”
他轻声嗤笑,弃嫌道:“倒没见过赶着去帮忙的。”
口里这么说着,腿上动作倒不慢,跟着出了院儿。
河岸边吹来阵冷风,夏意掩好门后缩着脖子看景深,见他还是平常衣着问道:“你冷么?”
她起来时还特地多穿了件薄衣衫在里头。
景深一听,忙挺直背,正色道:“不冷。”
“你来时可带了厚衣裳?重阳快到了,过了重阳天更冷的。”
“届时我该回去了。”
他总觉得很快便会回去,天愈冷,这种感觉愈强烈。
这笃定模样教夏意打住了后来的话,二人并步走着,相距不过几拳,走至吴百顺家门前时忽余光瞥见一道黑影跳到矮墙上,然后便听头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本还带着困意的夏意登时清醒,却不是因鸡鸣声清醒,而是因方才还在右手边儿的白色人影已倏地窜至她左手边上了,看去时他还一脸惊恐,这模样引得她捧腹再不困了。
景深自知丢了颜面,恼地拂了拂衣袖,抬头时却见朦胧暗色中走来一人,清瘦高挑,有些眼熟。
“易寔?”
夏意忽然叫声。
迎面来的人笑一声,答她:“嗯。”
“你怎么来了?”
景深看她步子加快,一时挑眉不语还放慢了步子。
“她们天还大黑着就起来做饭,我怕你早上不吃东西就教小满热了几个馒头给你……和景深。”
后头三个字显然是补上的,景深心下暗笑这个书呆倒不错,不仅会读书还知晓给姑娘送东西吃。
被送吃食的姑娘还是个好收买的,甜甜地与人道了谢,欢喜接过尚且热腾腾的馒头,取了两个塞到景深手里后又转头询问易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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