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气我自己。”
贾元春喃喃道,她本灵慧,此刻一通百通,对着担忧不解的皇太孙温软一笑,柔声道:“奴婢是在跟自己较劲儿,这会子已经好了,倒让您担忧了。
夜深了,您快睡了吧。
有多少话,咱们明天白日再说。”
她此刻态度真挚,皇太孙已是信了一半,想问她为何跟自个儿较劲儿,听她后一句分明是不想多提的意思,倒也不愿勉强,因牵着她手,亦柔声道:“孤不想看你伤心难过,你现今有心事不愿告诉孤,想来是孤有让你不能安心之处。
天长日久的,总叫你能明白孤的心意,不再自个儿闷着。
往后你若有不能对外人言说的苦闷,答应孤别糟蹋自己身子,捡一二愿意说的告诉孤,可好?”
贾元春垂着头,不敢让皇太孙看到她眼中的泪,她极轻地“嗯”
了一声,忽而低声问道:“那您呢?您今日又是为何事难过?”
皇太孙有些意外,听她话音不对,侧首一看眼眶红了,便有些慌,不知不觉地就将人半揽在怀中了,有些生疏得拿帕子为女孩拭泪,口中笑道:“这是怎么了?竟哭起来了,想来是孤哪里说错了。”
被他这样温柔地哄着,贾元春的泪水便有些止不住,她扒着他胸前明黄色的中衣,略带哽咽得细声道:“我同您的心是一般的,亦不愿见您独自伤心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凌晨四点半,胸痛。
兔子回来了,尽量日更到完结。
这一更算昨天的,今晚还有一更。
☆、
两人自从夜诉私语后,心底又别有一番亲密。
只是太孙仍在孝中,兼爱重元春,行动处却无逾礼;元春虽说自己心中拿定了主意不嫁,却也着实欢喜太孙,便隐下心思,贪这片刻欢愉,只待来年再理论。
元春虽不愿劳动家人入宫相见,但是她心中思念亲人——这一节皇太孙是知道的。
两人熟稔起来后,宿夕相对倒有些无话不谈的味道。
八月十四日,阖宫上下都准备着明日的中秋节。
皇太孙却携了元春出宫去了。
他这一二月忙着新稻种之事,几乎隔几日便要去御稻园看看,带上元春同行却是第一次。
本来嘛,皇太孙殿下忙政事、勤庶务的时候,带着贴身服侍的女史——没有这个道理。
虽知与礼不和,贾元春还是难掩兴奋。
便是在贾府,她都很少有机会去到外面看看走走,更何况是入宫之后。
贾元春在马车上,终究是忍不下心中好奇,悄悄拉起车窗一角觑着外面,却只见到护在左右的马队,不禁有些失望。
皇太孙失笑,他一手捧着卷《稼穑大集》,一手将元春柔荑握住,温煦的目光从她脸上一转落回书册,口中安慰道:“改日微服出行,再带你来见识世情百态。”
贾元春抿嘴一笑,离了车窗,想一想道:“殿下还是以安全为要,便是微服,护卫之人也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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