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姑见这女孩还不受教,又见她言谈间竟有异样心思,只怕她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立意要将她吓住,便讲出来一件惊天大事,她四处一望,将女孩扯到花墙边来,压低了嗓音道:“贤德又有什么好?你只看到那贤德妃尊荣体面,却见不到她日后无子的凄惨。”
那女孩不以为意,“如今无子,又难保日后一朝恩宠便有了呢?”
那姑姑冷笑道:“你道贤德妃之前的孩子怎生没的?那样贤德人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想着法子害她呢……”
那女孩已是被唬住了,惊怔道:“不是说贤德妃体虚,又染了风寒,这才没了吗?”
那姑姑越发也低了声音,“便说你不懂,当初那珍妃跌了一跤都平安生下个哥儿来,贤德妃不过一场风寒就能没了孩子?这后宫的水深着呢,你听姑姑的话,老老实实过完这三年……”
花墙另一面,贤德妃已是浑身瘫软得靠在碧玺身上,后宫一众女人娇花一样的面孔走马灯似得在她脑海里转着,却抓不住一个……是谁,是谁害了她的孩子?
那碧玺一手掌灯,一手扶着贤德妃,便觉有些吃力不过,正在没奈何处,但觉臂上一轻,却是有人将贤德妃接了过去。
原来那老嬷嬷与嫣红见贤德妃迟迟不归,身边又只带了碧玺一个,便有些担心,结伴一路寻来,恰见到那贤德妃歪在碧玺身上,几欲倒地的模样。
那老嬷嬷已是惊呼起来,“贵主您这是怎么了?碧玺你怎么侍奉的主子?!”
此声一出,花墙彼端登时静了一息,那姑姑只觉心跳都停了,抓着小宫女的手慌不辨路得便要逃掉。
贤德妃却已是指着花墙,忙道:“留住她们!”
这老嬷嬷与嫣红也听到对面的脚步声了,脸色都是一变,只那花墙高逾一人,底下枝桠盘纵,无隙可过,且绵延百步,若是绕过去时,那二人早已不知去向。
便见那嫣红将贤德妃往老嬷嬷身上一靠,起手把裙裾提起掖在腰间,双臂插到花墙中去攀着一株较粗的主干,整个人便滚到花墙顶上去,不过一瞬之间人就跳到花墙另一边去了。
过来正见那姑姑扯着小宫女要逃,这嫣红厉喝一声,“我已瞧见你二人的脸了!
此刻逃得掉一时,还能逃得掉一世不成?明日里贵主禀了皇后,阖宫一个个认着查起来,却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那姑姑听了这话便是一迟疑,只这一刹那,嫣红已是抢上去劈手拽住那小宫女,将她扳转过来凑上去看清了面貌,又横目看向那姑姑,笑道:“贵主向来宽仁,你去好好回了贵主的话,纵有十分的事情也不过照着一分的例小惩大诫一番;若你不求好,明日闹将起来,便是你不怕死,难道你全族人都是不怕死的?”
那姑姑情知逃不掉,又听了这番刚柔并济的话,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带了那小宫女同这嫣红绕过花墙来见“贵主”
。
她三人转过花墙,只见凉亭上亮着一点灯光,便拾级而上,那嫣红走在后面,挡着二人去路之意。
那姑姑心里发慌,脚下不稳,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子一歪几乎是扑倒在了贤德妃脚下。
贤德妃此刻已经是从惊怔中醒过神来,坐在凉亭正中,吸一口冷气,缓缓道:“你不需惊慌,我不过是问你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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