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婕妤您吃不下就先缓缓吧。”
沉鹭不停替苏棠拍着背,神情满是担忧。
那日自家娘子和皇上大吵一架,皇上派人把孩子抱走之后,自家娘子一言不地照样吃照样喝,只不过吃了就吐,好像要把怀孕时没吐的那些全部补回来一般。
本来生了孩子就体虚,现在更是色若死灰。
眼见自家娘子像断线木偶似的任凭她摆弄,沉鹭无奈只能先把她瘫软的身子靠在床头,将碗碟全部收出去。
“时鸢姐姐,你可打听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皇上为何要突然要把婕妤生的小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会不会是皇后的意思?”
时鸢脸色凝重地摇头,“外面的人只顾着看咱们婕妤的笑话,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
至于皇后宫里,咱也没那个本事把手伸进去问。”
她又反问沉鹭,“那日你离得近,当真没听到皇上和婕妤怎么说的?”
沉鹭摇头,“我就只听见婕妤冲皇上吼了几句,其他的什么也没听见。”
时鸢长叹一口气,“好歹皇上没治罪,此事尚还有余地,只是解铃还得系铃人,只有等婕妤自己迈过这个坎才行。”
沉鹭咬咬牙,“若皇上当真对婕妤如此绝情,我都替婕妤不值,婕妤又怎么愿意再去和皇上重归于好。”
“就怕婕妤也和你一样的想法。
外面都说咱们婕妤是沾了小公主的光才得皇上几分垂怜,可咱们明白事情绝非如此。
婕妤生产那晚我看得真真的,皇上在外面好几个时辰,连茶水都未动一口。”
“姐姐怎么不跟婕妤说呢?”
“现在婕妤正在气头上,我去说皇上的好,没准会起反效果,毕竟根源还是因为小皇子,这件事情不解决,其它的恐怕收效甚微。”
这也不是那也不好,沉鹭的脑瓜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你赶紧进去照顾婕妤,我去内侍省领些冰块回来。”
本来领冰块这种小事由殿中的小太监去就好,时鸢担心内侍省的人见风使舵,小太监处理不来,这才决定亲自跑一趟,没想到还是遇到刁难。
“敢问公公,为什么就这些?”
时鸢看着还不够小半盆的冰块,质问内府局王典事。
“姑娘别多心,实在是现在咱们这儿的余冰不多,得紧着上头那几位不是?”
时鸢本打算息事宁人,却见两个小太监走进来,说是昭修媛宫里的人。
王典事当即让人揭布取出两大桶冰来。
他察觉时鸢不忿的眼神,假笑道:“这昭修媛的位份本就在宁婕妤之上,咱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况且宁婕妤坐月子,可不好受寒啊,这也是为她好。”
“如此,还要多谢公公关怀。”
时鸢扯起嘴角,心里不断默念自家婕妤告诉自己的话。
不气不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
时鸢带着冰块回去,苏棠淡淡扫过,心里大概猜到情况,但面上还是那副一蹶不振,要死不活的样子。
门外传来奶团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娘~阿娘~你不要姩姩了吗?”
苏棠知道沉鹭她们不想让孩子看到她狼狈不堪、双目无神的姿态,就骗姩姩说她生了孩子要好好休息,没让她进房里来找她。
看样子哄不住了。
嗯……正好她也该慢慢恢复正常了。
折磨身边的人整整七日,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过分。
“沉鹭,替我绾。”
苏棠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头理顺,才道:“让小公主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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