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可不是好地方,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不是善类,秦卿真进了门,得了名份地位,却未必有前世舒坦。
朱沅便举起了杯子,任袖子遮住了半边脸,只余一双眼在外头,笑着道:“看你说得可怜,我自是会助你。
只是你却要想好了,这高门大户,是锦绣堆砌不错,人心却也深不可测……你真嫁进去,也未必好过。
到时可莫怨我。”
秦卿见朱沅目光和话语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令她不由心中怦怦直跳,但想了又想,脸上浮现坚毅之色:“若是成了,这是我心心念念求来的,只有感激你的份,如何会怨你?是死是活权凭自己过,且我也不是那吃素的猫。”
她自那肮脏地方出来,岂能没两分手段?
朱沅便冲雀环点了点头。
雀环将个包袱放到桌上摊开,当中放着两个香囊和一个油纸包。
秦卿看得莫名其妙:“这有何用?”
朱沅指尖轻点,面授机宜:“东西就这么摆着,自然看不出朵花来,却看你怎么用了……”
一番话听得秦卿心中大动,随着朱沅所说,一时喜,一时忧,到末了竟觉着也有七分把握。
她再看那两个香囊和油纸包,神色就多了几分炽热。
过得一阵,又吞吞吐吐的道:“你这药,管用么?不会害了他罢……”
含素原本就非常不屑秦卿,若不是朱沅说要靠着这女人来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家事情,她定要拦着朱沅,不许她来见这样声名狼藉的贱女人,此时听她质疑,不由大怒:“他都只剩了一口气,我们姑娘犯着着害他?”
雀环也同仇敌忾的道:“就是,只管等着他死好了!”
秦卿气了个仰倒:“你!
你们!”
朱沅却不会为了她去斥责自己忠心耿耿的两个丫头,只是笑着岔开话题:“这样罢,你若不信,只管待会远远的随着我,看我住在那一家。
但凡有事,只管报官。
只有一条,若你事成,却不许提我的名字,从今往后,见面只作不识,明白了么?”
秦卿强按住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含素雀环一眼,恨恨的道:“明白了。”
自临江阁出来,含素果然看见秦卿远远的跟着,不由又怒又急:“姑娘!
你为何替她出这个主意?将来若真牵扯到姑娘身上可如何是好?”
朱沅摇了摇头:“无需担忧。
她真瞧见了,才能心中大定,心定了,才有底气,有了底气,才能成事。”
雀环眉头皱得能夹蚊子:“……不成怎么办?”
姑娘最近是在看医书没错,也不能一会子便成了神医罢?
朱沅笑道:“那些物件又没写我朱沅的名字,就凭她空口白牙的就能攀咬不成?那也要看看她身能不能令人取信。”
雀环恍然大悟:“她这样的人,说的话,谁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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