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清叹息,“他很爱你。
这一点,我想你比陈伯伯清楚。”
在这件事上,他和章俊良的口吻出奇的一致。
对南振国当年的事,他们同情,惋惜,除了这些,他们只字不提。
就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这种奇怪的、不合时宜的默契让南蓁更加怀疑。
如果当年的事情跟他们无关,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讳莫如深?
她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从薇夜皇宫出来,仍旧是那条山路。
漫山遍野的荼糜已经凋零,残枝枯叶鬼手一样试图拉扯路过的人。
南蓁失神地一路下行。
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彷徨的神情更加恍惚。
秋风卷起落叶,在她身边打着旋。
挂了电话,南蓁才看见陈厌半个小时前给她的信息。
[有事,晚点回家]
没有主语。
她一时分不清他是让她晚点回去,还是说他自己。
持续的耳鸣让她找不到方向。
像鸽子脑袋里的磁场紊乱掉了,她感觉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
天气,味道,所有感官。
她似乎生活在巨大的虚假里。
每个人都在说谎。
陈厌骗她,
章俊良骗她,
陈朝清也骗她。
说不定,连南振国都在骗她。
这个认知几乎摧毁了她过去的信念。
她曾固执地认为,南振国当年事出有因,她必须弄清楚这个因,哪怕代价是陈厌,她也在所不惜。
但事到如今,无论她如何试探,这些人都不曾露出一丝马脚。
可世上真的有密不透风的墙吗?
她不信。
这些年里她好像无限接近这个真相,却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她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将她推远。
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真相在抗拒她还是她在抗拒真相?
她害怕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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