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你可……不要将他当妖怪给抓起来……杀了……”
“我倒希望……我是妖怪,这样……永远都不会死了……”
俞岱岩越听越心惊胆战,猛然握住思谭的手,才发现冰凉至极。
“思谭!
别说了!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不!
听我说完……三哥,三哥……我好舍不得你啊……我好想看着我们孩子长大……”
说着说着思谭便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眼泪一滴又一滴滑落在俞岱岩染血的衣襟。
俞岱岩若是此时还不能察觉思谭有异,便是天下最大的傻子了。
盖在思谭身上的棉被又厚又软,被面是绣的“花开富贵”
,红艳艳的牡丹密密匝匝挤在一起。
俞岱岩僵硬的拉开思谭身上的棉被,顿时一大股浓郁的腥血之气扑鼻而来,思谭自裙以下尽被鲜血染红,就连床上也被浸湿半面。
全是血,全是思谭的血。
俞岱岩从来不知道人的血可以流这么多,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隐忍着悲愤:“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
大夫——”
“好了……我没事……没事……”
思谭拍拍他紧握的拳头,气若一缕游丝飘忽:“三哥
……三哥……”
俞岱岩紧紧抱着思谭,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好似怀中的人一瞬便要化成飞灰:“我在这。”
“啪嗒——”
思谭一怔,抿了抿嘴唇,苦涩而咸。
“三哥……你从来不在我面前哭的……你要笑给我看啊……”
俞岱岩抱着思谭,平静的道:“嗯,我不哭。”
思谭微微一笑,侧过头,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人,一寸一寸都记刻在心里,铭记永生不忘。
思谭全身力气都好似空了,努力抬起手臂,想要再细细摩挲他的脸,可为什么天越来越暗,她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俞岱岩不知道抱着思谭坐了多久,直到鲜红的血变成暗红,怀里的温热渐渐冰冷,霜花凝结在剑柄。
他愣愣的喊她的名字:“思谭?”
没有人回应,整个房里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心跳,尘埃翻飞。
于是俞岱岩才敢在她颈边,埋头痛哭。
思谭死了。
番外一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
直觉告诉我,自己不经意间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但不管我怎么想,还是满脑空白,就像记忆被人生生抽走一块。
我姓晏,名思谭。
我母亲没死的时候我还不叫这个名字,这是后来父亲给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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