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俞岱岩自醒来,便不愿开口说话,每日除了例行服药,便是盯着房顶回想。
除了回想那“死去”
的女子,便是回想那逼问自己屠龙刀下落,捏碎骨头的人。
面上如一潭死水,心内却无时无刻不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生是终了。
无法再练功习武,无法再惩奸除恶,无法再肆意江湖,甚至无法下得此床……
他不止一次想自暴自弃,可每每便会想起那人说过的话
:生活顺心的时候微笑是易事;但能在挫折中依然微笑才是真正有价值之人。
这是他的挫折,这是他的劫难。
但他无法释怀。
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那人一寸寸捏碎他骨头时,嘴里秽言乱语时,他只是身疼。
而思谭坠入滚滚江中时,疼的便是心。
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心便疼的无以复加。
身上的痛算得了甚么?心中的痛才最难医治。
他恨天鹰教,胜过那个逼问他的人。
思谭说过的话,是他活下去的支柱,心中滔天的恨意又何尝不是呢!
?
——‖——‖——‖——
一行人正停在峨眉山下不远处的驿站前,领首的是名四十来岁,长相颇为貌美的尼姑。
但其双眉下垂,眼神中偶有厉光,显得阴暗无比。
身后三名女子,皆不过十六七岁,容貌更是艳丽,但见她们人人佩剑,显然都有武艺傍身,寻常路人皆望两眼便匆匆绕开。
这四人正是从武当归来的灭绝师太贝锦仪等人。
“天色已晚,峨眉山路又多崎岖虫豸,我们还是将歇一晚明早回派罢。”
灭绝师太对身后三徒儿道。
丁敏君略带埋怨道:“若不是武当好生耽搁,我们怎会赶不回去!”
静虚师太忍不住指责:“怎的扯上武当,若非你一路挑剔受不了苦累,我们早就同晓芙般回峨眉了罢!”
丁敏君心中有气不敢明说,毕竟静虚乃是静字辈中最为出色的弟子,于是只得狡辩道:“跟我有甚么关系!
?晓芙师妹是躲那武当殷梨亭才溜的甚快,我们……”
“住口!
晓芙与殷六侠的事岂容你私下议论!
?”
灭绝师太呵斥道,这个徒弟武功不行,搬弄是非的本事却甚大。
丁敏君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个师父,当即撇头不语。
贝锦仪适时温和出言道:“师父,我们先进去罢,师姐不过说着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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