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谭白了他一眼,道:“那叫‘盐田’!
盐民将海水引灌进盐田,晒干了刮下带盐的泥土,化成卤水,再晒成盐粒。”
其实思谭原先也是不知道的,但高中时学校组织一次古代生产技术展览会,她恰好认真看了,所以才能知道大概,你若叫她深入解释,也是一问三不知的。
俞岱岩不禁感叹道:“我吃了三十年的盐,如今才知道一盐之成如此不易。”
然后又说:“思谭,你懂的可真不少!”
思谭一听,眉开眼笑:“我懂的多的很!”
比如你的命运。
思谭心里微微一痛,毕竟同行这么久,她早将俞岱岩视为朋友,她知道俞岱岩也是如此。
眼睁睁看着他瘫痪……她是绝计做不到了。
俞岱岩见她神色有异,问:“怎么了?”
思谭轻轻摇头,轻松笑道:“无他。”
忽而又问俞岱岩:“你吃了三十年盐,如今可有三十岁了?!”
俞岱岩颔首,叹道:“岁月不饶人,跟你比起来是甚老了。”
思谭看他样子,青丝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露出不甚俊朗的面容,平凡的五官凑在一起偏偏叫人移不开眼。
思谭不禁脱口而出:“哪里老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
俞岱岩一怔,看思谭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脸上不由渐渐发烫。
思谭饶是这么说,也觉得不好意思,掩饰般的摸摸鼻子。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牵着马,并肩有搭没撘的聊着天,时不时有海鸟掠过,浪花朵朵,依然一起沿着海岸慢慢走着……
“那些人是干嘛的?”
思谭突然望着西边道上的人群。
那一群人二十余个,挑着担子,清一色的青衣短布裤子,头戴斗笠,行色匆匆。
俞岱岩一看便留了神,思索一下,对思谭道:“怕是海沙派的盐枭,这群人个个都是会家子,我们先赶路不要多事。”
思谭突然浑身一僵,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她知道,剧情开始了。
但她也只是知道故事大概,细节却不甚清楚。
例如……眼前这个人是怎么被殷素素害了的……她只记得书里的俞岱岩就是因为管了海沙派的闲事才牵连到争夺屠龙刀的事件中,成了无辜受害者……
只要她能看好俞岱岩,不让他侠义心肠作祟就好,说不定命运就会改写,一切都不会那么糟糕……
不论改变轨迹的结果如何!
俞岱岩不知道思谭又在发什么呆,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加快行程,只有露宿野外了。
两人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余姚县的庵东镇。
晚间没有渡船渡江,只得找了个客栈投宿。
“我们暂且休息一晚,明早渡江至临安,经过江西湖南便可到武当了。”
俞岱岩夹了一片青笋给思谭,放下筷子道。
思谭讷讷点头,完全没将俞岱岩说的话听进。
俞岱岩端起茶杯叹气,一路上思谭都是笑闹不断,她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实在看不得:“思谭,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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