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归顿时心中一惊。
她抬眼望去,正对上初云骁戏谑的目光。
先前初云骁曾提出过一个猜测:西域香料走私,除了经由秦地关卡,或许还有另一条路径——穿越大盛北境,经由燕地码头转运入京。
当时他们都觉得此法太过迂回,实在得不偿失,可现下看来,这个设想或许并非异想天开。
“小石头,你去外面帮我买个包子吧。”
谢如归给了小石头几个铜板支开了他。
毕竟接下来的话题,牵扯甚广,他听了可能有性命之忧。
“为什么燕地的腰牌会出现在这里?”
谢如归震惊不已,“燕王的人不待在自己的封地里,竟然敢擅自进京,这被抓到,可是谋逆的死罪!”
初云骁玩味一笑,将那腰牌在手间来回把玩,目光却始终不离谢如归的脸,“阿离作为胡人,对大盛国策倒是了如指掌。”
谢如归心虚地垂下眼帘,啜了口茶掩饰道,“我毕竟也在大盛待了多年……”
初云骁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复,自顾自地道来大盛皇室的隐秘。
“燕王当年有勤王之功,因此他的胞妹得以破格提拔成,由婕妤直升贤妃,位列后宫四夫人之一。
这位贤妃娘娘果然不负众望,很快便诞下龙子,那便是如今的三皇子。”
其实说是勤王,还是初云骁美化后的说法。
真实的历史,其实是谋逆。
当今圣上的皇位,其实来路不正。
他原本是大皇子,却因未被立为太子,心生怨愤。
当时恰逢西戎大举进犯,太子御驾亲征,率兵抗敌。
却未曾想,竟然遭到自家人背刺。
在大举精兵被调离的时刻,大皇子携多地节度使的兵马将京城给包围,软禁了先帝,自立登基。
同时切断了当时正在秦地抗击西戎的太子亲兵的兵粮供给,太子一方与敌军鏖战十日,直到秦王初国公赶到时,他已守城而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多少也听说了一些风声,只是随着岁月流逝,加之当今圣上严控舆论,知晓实情者已寥寥无几。
而那些昔日立下“勤王”
大功的臣子,也因此加官进爵,比如初云骁方才提到的燕王,便是因功被封为异姓王,享有世袭罔替之尊荣。
“刚刚那些人,手里的卷轴确实是京城所颁的缉拿令,但如果真是燕王派来的人,那么背后站着的,必然是皇室的人。”
初云骁见谢如归露出不解的眼神,细细解释道,“京城缉拿令自有一番规制,岂是区区封疆之君可以伪造?咱们前脚刚在偏僻码头出事,后脚便有人持京中特拘捕文书,甚至调动燕地官兵围剿——如此通天的本事,只怕也只有宫中那尊贵的三皇子做得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在子铺码头追杀我们的人,也是三皇子的?”
谢如归细细咀嚼初云骁的话后,不禁后背一阵凉,“甚至,杀了西戎使臣,破坏和谈的也是……”
“老子能用的招数,儿子怎么不会再用一次呢?”
初云骁思及此事冷笑一声。
将国家命运和百姓生活作为攀登权利台阶的筹码,这种人真的配称帝王吗?
来路不正的皇位,终究会以同样的方式失去。
谢如归在上辈子并没有迎来皇位交接的时刻,只是她记得,自从开始于西戎征战之后,皇帝对于当朝太子的喜爱就慢慢衰减,甚至她偶尔路过沈继礼的书房时,听见他和父亲交流过此事。
而父亲一向是太子党羽,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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