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了了。
这种伺候人的差事她一日都不想再做下去了。
看这样子,王妃已是对她起了嫌隙。
王妃在府中日渐势大,照这样下去,怕是迟早要寻个由头把她赶出府去,若是失了此番良机,许是往后就要与做贵人的梦彻底无缘了。
几个丫鬟聚在房中数着当月放的月银时,鹊儿说想托乘风帮她再买些宝庆斋的酥糖,明夏说想换一把牛角做的梳子,问秋和念雪说要把钱稍回家中。
大家见春知一直不说话,还打趣她估计要把月银都花在购置新胭脂上。
春知白了几人一眼,心知她们几人瞧不上自己,不过自己也不屑与她们为伍,若是事成,她也会有自己的丫鬟梳头捏腿,到时她们几个还不是得规规矩矩喊自己一声春夫人。
她把月银全拿去买了一瓶催情药。
在房中心惊胆颤的候了数日,终于等到了个或能得着往王爷身边凑的机会。
就看今夜了。
玲珑今日梳了个婉约淑雅的堕马髻,颈上系着根与衣衫同色的丝带,打了妆粉又涂了口脂,螓蛾眉,肤白唇红,掩去了周身英气,风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
大小场面玲珑见得多了,只是今次这般以王府主母的身份现身人前,明夏手又巧,甚至比大婚那日妆扮得还要仔细,倒叫玲珑生出了些赧意。
尤其是候在厅堂里的邱瑾瑜单手捏着茶盏看她看得呆怔时。
玲珑双颊上的胭脂盖住了那一抹羞红,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咬着下唇挪开了眼说道。
“王爷,你手里的茶汤滴到衣襟上了,去换一身吧。”
邱瑾瑜收了神,尴尬的放下茶盏,起身拂了拂衣领上的水珠。
“嗐,不碍事,本王这身衣服颜色深,又瞧不出。”
正当两人陷入莫名的沉默中时,季管事差人来请了。
“王爷,王妃,宾客们已到得差不多了。”
邱瑾瑜冲玲珑伸出了张开的手掌:“走吧。”
他夜夜都要如此,玲珑自是知道这是何意,下意识探出了指尖又瑟缩着收回些许。
“王爷,这不合礼数。”
在榻上时无人瞧见也就罢了,这会府里上下都是人,哪能这样走出去。
邱瑾瑜许久没听见她讲那些个礼数教条了,挑起眉尾笑了笑,上前一步揪住了她悬于半空的手往外走。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王就是厌烦礼数,如此这般,不是正好彰显你我夫妻情意之深厚?”
“况且在定安,在王府中,本王最大,何人胆敢置喙半句?”
自小深知伴君如伴虎的玲珑对这话十分敏感,也没细想就抬起另一手捂了他的嘴。
“王爷慎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陛下器重于你亦不可妄自托大,今日府中人多嘴杂,若传了出去岂还了得?”
邱瑾瑜站定与她对视,唇上被她柔软的手指所覆,闻见的是清新如兰的香膏味道。
这一次,她眼中的担忧焦急不是假的。
只是邱瑾瑜不能从其中分辨出,她是真的为他忧虑,还是怕因他的鲁莽狂妄连累了她。
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略有不舍的把她的指尖拽离自己的嘴边,邱瑾瑜还是压住了想追根究底的冲动,含糊着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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