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李良樾没有责怪,这一次,李良泓也没有责备。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良铖的心脏彷佛静置在莫名的黑暗之中,时刻会停跳,时刻会被吞噬。
“二哥,你骂我吧,要不打我一顿也行。”
少年老成,志向高远昂昂千里之人,此刻慌乱的如同稚子认错,李良泓百感交集,过重的苛责终究没有说出。
“良铖,你怀疑,没有错,只是,欠商量。
你被怀疑扰乱了头脑的时候,连最该信任的人也不敢信了。”
李良铖急于争辩,拽着李良泓的衣袖,生怕他不信自己。
“我没有不信哥和二哥,真的没有。”
“可你在事情最容易解决的时候,选择了隐瞒,任其展,误会致难以解释。”
李良泓看他的眼神透着几分诘问,“所以,你后悔吗?”
后悔吗?李良铖被问住了,他做事一向谋划得当,从未出过差池。
此次是因为牵扯了他最为在意的人,才会一次又一次质疑自己。
那么,究竟后悔吗?
“悔的,怎能不悔?”
他失意喃喃,大哥二哥都对自己失望了,即便嘴上不说,可那落寞的神情早就将他鞭挞在怆痛的深渊。
李良铖自责懊悔间,李良泓离去。
另一头,李良樾追上许恩。
“念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自从许恩从承恩阁走失,李良樾在悔恨里反复折磨自己,情感瓦解到难以自控。
然而,战场之上不容有失。
他是一军主帅,身处多方势力虎视眈眈的权谋漩涡,身负重责,唯有强行将有关她的思绪封锁心底。
直到昨夜,接到李良泓的传信,所有的心墙壁垒轰塌得体无完肤。
什么隐忍克制,什么伪装欺瞒,什么阴谋诬害,都抵不过一个许恩的相依相伴。
自己是怎么伤害她的?又是怎么纵容李良铖去揣测她的?
他突然觉得呼吸好难。
一吸,烙红的利刃穿肠入体,从口腔灼烧至心肺。
一呼,浸毒藤鞭上的倒刺挂着脏腑血肉撕扯而出。
置身岩溶,将生的泪水和汗渍随着剧痛在体内蒸煮酵。
他拽着许恩不肯松手,一下一下重重的踢打落在身上,他也不松手。
他明白,此刻松手,就真的失去她了。
“怎么?李大将军还没玩够?要不要把我丢进军营任人戏耍,来消您心里那点疑虑?”
“我说信你,就一定会信你。”
“那李良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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