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决了堤的潮水,怎么拦都拦不住。
贺堔不是天生的坏种,小时候他看到蚂蚁会不忍心踩死,看到流浪猫也会带回家收养。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不到四岁吧!
贺镇南其实还有个儿子,比他小四岁,他婚后没两年就爬上了别的女人的床,还留下了种,那个女人就是朱珠。
更可笑的是朱珠是有老公孩子的,她还是母亲的大学挚友。
母亲很快就现了朱珠和孩子的存在,并找人处理掉了孩子,还给了朱珠一大笔钱,让她离开江城,结果事情让贺镇南知道了,他口口声声说和他母亲只是联姻,没有感情,和朱珠才是真爱,说母亲是条毒蛇,连四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豪门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不能离婚,更不能传出半点不利于公司的负面新闻,可母亲是爱他那个渣爹的,贺镇南的冷暴力,娘家的不理解,最后她只能整日酗酒,虐待年幼的贺堔,背上,胳膊上,小腿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而贺镇南对比不闻不问,毕竟他妈害死了他最爱的儿子,贺堔受的这点罪难解他心头恨。
她母亲喝多了总说,“你爸爸为什么不爱你?为什么你留不住你爸爸?”
“我生你来做什么?不如去死吧!
死了干净!”
“没用的东西!
只会哭!”
清醒的时候会抱着他痛哭流涕。
“阿堔,你爸爸不爱你了,他不要我们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妈妈也不想打你!
我不想的!
但我控制不住!
我只要一想到他们我就难受!”
终于,在一个雨夜,他将醉酒的母亲推到了马路中央,然后头也不回,那时候的贺堔不到五岁。
在外界面前他永远是那个重情义而又雷厉风行的贺总,可背地里他阴鸷,狠毒,容易暴怒。
“朱珠一山里来的村姑,要不是我妈,她连高中都读不完就得回家嫁人。”
贺堔扭头看向她,眸子猩红,“她那样一个天之骄女竟然输给了个村姑,苒苒,你说可笑不可笑?”
“贺镇南那老东西说就喜欢她视金钱如粪土,宁折不弯的那股子劲儿,她视金钱如粪土?呵……也只有那老不死的才会相信。”
“那些女人真的很让人恶心,她们为了权利和金钱不择手段,破坏别人家庭,还假惺惺说是因为爱情,这世界上有狗屁爱情?真是笑死人了!”
谢苒安安静静的听他泄,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凭什么朱珠造的孽她要受牵连?关她什么事啊?
“哥哥你不累吗?”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带着面具活着真的不累吗?明明很讨厌我,却还要装作很宠我的样子,不累吗?明明恨透了姓贺的那一家子却还要跟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累吗?”
贺堔靠在茶几棱角,半晌没说话。
累,怎么不累?可心底那滔天的恨意找不到泄口,他只能在这场权利的游戏中不断麻痹自己,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看谢苒惊慌失措的样子,那模样像极了坠入人间被恶魔折断了翅膀的小天使,可他的生命里没有天使,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我不要了!”
她像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哥哥,我以后不要你的钱了,一分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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