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日一次的诊脉变成两次,安胎的汤药味道稍有好转,王公公的到来并没有给裴昭生活带来太多改变。
她依旧每日和高瑾珩学些药理,帮他捣药,分拣药材。
晚秋晚星两个女婢一刻不离的守在院里,院门口的侍卫倒稍有松懈,偶尔换班,只有两三个人守着。
王公公和其他宫里来人就住在隔壁院子里,隔一两日会来探望一次,问她捎些什么吃穿用的,以及有什么吩咐。
裴昭每次都说一切都好,也确实如此,皇后对她的照顾,没有半分不周到妥帖。
她只想顺利生下孩子,然后前往北境,去赎清自己的罪过。
这一日,高瑾珩例行诊完脉,裴昭有些疑惑的望了望院外,问道:“怎么没见李太医和王公公?”
平日里李太医都会和高瑾珩一起来,王公公来探望时也多和他们一起,今天却不见那二人。
高瑾珩边将手里的药材铺到台阶上晾晒,边回答:“谢家设宴,一大早就把宫里的人都请去府上了。”
裴昭淡淡哦了一声。
谢家显赫,王公公一看就是皇后身边的人,理应热情招待打点,定也少不了拜托其回宫多照顾谢莞心。
前朝权力交错,后宫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
不过这些以后跟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了
裴昭这样想着,心里有些淡淡失落。
高瑾珩看她神色暗淡,不由得停下手里动作,在桌案边坐下,“王公公是奉命来护你生产的,你出了差错,他第一个遭殃。
就算谢家有心算计,也不敢在他身上打主意,你不用担心。”
裴昭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以为她害怕谢家要害她,忙笑道:“我不怕,何况,还有高医师在呢。”
几个月的相处,虽然二人恪守礼节,不敢有半分逾越亲近的举动,但在她心里,已经对眼前男子产生了依赖之情。
高瑾珩冲她温温一笑,起身又去忙别的了。
裴昭便一个人看会书本子,正午四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她看的累了又起身回屋,才现晚秋和晚星二人不在门前。
“许是去厨房弄吃食了。”
裴昭喃喃一句,也没多想,坐到软榻上想眯一会,不料一闭眼整个人睡了过去。
梦里春光艳阳,她踏青放着风筝,正笑的舒心开朗,忽的手中棉线断裂,画着飞燕的纸鸢飞旋转着远离。
她想伸手去抓,可是脚底蓦的踩空,整个人跌入冰冷的黑暗中。
啊——!
随着后颈传来瘆人的冰凉感,裴昭从榻上惊醒过来,一明眸皓齿的女子正看着她,笑的阴冷邪魅。
“上一次黑我颜非玉的人,被我大卸八块,丢到地窖里喂了狗。”
红衣女子手轻轻一捏,裴昭脖子一痛,立即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了。
只是这个别苑有人层层把守,颜非玉是如何潜进来的?
“颜老板”
她艰难的声。
颜非玉提着她的脖子将人扔在床上,另一只手唰的弹出一枚银晃晃弯刀,直直抵在裴昭胸前,顺着而下,停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裴昭大惊,“你大胆,这是龙嗣!”
颜非玉轻笑一声,“龙嗣又如何?我已经是通缉要犯了,还差个诛九族的罪名么?”
若是无亲无故,确实不怕诛九族。
裴昭知芙蓉草一事,自己把桑月和颜非玉全骗了,对方必然恨自己入骨,绝不是两句求饶就能摆平的。
她支撑着坐起来,勉强稳住心神,换上担忧神色:“桑月呢,她怎么样了?”
提起桑月,颜非玉眼底恨意更甚,“你还记得这个好姐妹呢,拜你所赐,她和睿王已经成了阶下囚,萧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夺了西洲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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