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噼啪!
雷光在墙上炸开,纸糊的窗户登时燃起了火,底下的木板也是一片焦黑。
青年已然闪到了一旁,而直到此时,那些哭丧的客人才后知后觉,几个胆小的姑娘已经出了惨叫,人们惶恐地向后挤撤,一时间,为对峙的两人留出了位置。
“我……”
闻人带刀看着毫无损的青年,瞳孔缩微,一时间大为震撼。
他是什么人?竟能在自己投出雷枪之前便先行闪避?
巧合?还是他早有预料?
“大人!”
而不等闻人带刀和青年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许云生已站起了身来——他脸上的哀伤还未散去,但此时,多年养成的威严也终于复返,面对京城的显贵闻人带刀,声音中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且高抬贵手。”
“……”
闻人带刀抽了抽鼻子,晃悠着身上的肉,又坐了回去。
但看向青年的脸色依然不善:“滚出去,别叫我再看见你。”
许云生深吸了一口气,也看向了那位青年,与闻人带刀不同,他的眼神则显得有那么几分复杂,对这个在自己独子的葬礼上,捧着一本春宫图津津有味的人,却显得不那么恼怒与愤懑。
他看着对方,沉默了半晌,万般话语,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声悠悠的长叹。
“你走吧,宁不惑。”
“……”
宁不惑依然是那副憨厚的脸,对方才暴起伤人的闻人带刀,他且不露半点惧色,而面对许云生,却明显感觉到他天然矮了一头。
他挠了挠后脑勺,卷起书来,双手笨拙地作揖,冲许云生微微鞠躬。
“那我就走了,许伯伯。”
许云生看着他,一言不,直到宁不惑转身走出大堂,他的目光才扫向瞠目结舌,仍是一副围观作态的众人。
“看什么看!
接着哭!”
随着许云生的斥声,灵堂内霎时间哀嚎再起,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模样。
见状,许云生才闷闷地坐回了原位,经这一段插曲,他倒不像开始时那样憔悴。
闻人带刀不是傻瓜,他如何还不知道,那看起来老实憨厚,内里却是個十足的好色之徒的家伙,与许家的关系并不一般。
“许老爷,真是失礼了,在许状元的丧礼前如此造次,是带刀不懂事了。”
“无妨。”
许云生摆了摆手,招呼下人将纸窗上的火苗扑灭,又临时处理了一下焦黑臭的木板。
“这本也是不惑的不是。”
“那人是谁?”
两只手指挤压着自己的下巴,闻人带刀末了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之心。
许云生抬起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堂门。
宁不惑的背影此时早也瞧不见半点。
“……犬子的一个朋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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