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想还政,也要细细筹谋,不能轻举妄动。
谢瑾这么想着,看向郗归——自己与阿回,还有的是时间,未必要现在便辩个分明。
他看了眼漏刻,温言说道:“此事回头再说,时候不早了,阿回,我们早些用夕食吧。”
郗归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她心知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等刘坚等人渡江之后,与谢墨一道并肩作战,建康城中的圣人和世家只会更加忌惮谢氏。
那些蠢货只想着争权夺利,不晓得拉拢队友的重要性,早晚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谢瑾迟早会明白这些人不足与谋。
至于她自己,只要好好地经营京口,确保北府后人处在可控范围之内,便能安心等待着南北战后,挥鞭北伐的那一天。
到那时,司马氏这样的皇帝,就完全不足为虑了。
二人从郗府回来后便闭门长谈,早已错过了夕食的时间。
此时一说用膳,南烛便带着婢女们,轻手轻脚地摆上了几碟温在锅里的小食,又催着厨房尽快准备。
郗归与谢瑾联袂而坐,正要开始用饭,却见南星面色犹豫地进来。
“何事?”
郗归见南星面色有异,不由有些不耐:什么人这样没有眼色,大晚上地来给人添乱?
南星抬头觑了郗归一眼,迟疑着开口说道:“琅琊王氏来了人,此时正等在前院,急着要见郎君。”
琅琊王氏?
郗归有些讶异。
王贻之与庆阳公主成婚后,整日闹得家宅不宁,郗珮早已不堪其扰。
郗、谢二家的赐婚圣旨颁下后,郗珮言谈之间,竟也觉得谢瑾当初是为了强娶人妻,才使计毁了郗、王两家的婚事。
为此,她对谢瑾颇有怨言。
郗归听谢璨抱怨过不止一次,想来是陪着谢蕴嫁到王家的婢女曾经透露过些许口风。
郗珮早已勒令王定之兄弟少与谢瑾来往,这几次谢蕴回谢家,都是独自带着孩子们过来。
想到这里,郗归看向谢瑾,颇有兴味地问道:“琅琊王氏?莫非他家又有什么郎君,想让你帮着牵桥搭线、离婚尚主?不应该呀,难道他们还没受够如今的吵嚷吗?”
谢瑾苦笑一声,知道郗归是在故意奚落自己。
他想了想,约略猜到了几分王家的来意:“原会稽内史王平,近日丁母忧去职,会稽内史的位置如今空了出来。
朝中议了几日,大家都各执一词,始终没有定下接任的人选。
此番怕是谢蕴让王定之过来,想要谋个外放之职。”
“外放?会稽内史?”
坦白说,王定之此人,实在是能力平平,又兼简慢自傲,实在不是做官的材料。
更何况,会稽内史乃是一郡主官,总理一郡内政。
王定之这样的才能,如何当得起这个职务?
郗归皱了皱眉,对此事颇为不赞同。
谢瑾也叹了口气,摆手让南星退下:“让谢蕴那几个兄弟去作陪,我身体不适,就不与他相见了。”
他拿起汤匙,一边为郗归盛粥,一边娓娓道来。
“谢蕴性情孤高,实在不喜后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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