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悯不喜欢人多的场面,靳安好也罕见地没去凑热闹,陪郁书悯回套房,通过内线电话叫侍应送晚餐来房间。
她们是在飘窗上用餐。
横在她们之间的是暗木纹长方桌,原桌面摆放的茶具和熏香皆被挪至茶几。
左侧有一面透亮明净的玻璃窗,皎洁冷月映在波澜不惊的湖面,随縠纹荡漾。
郁书悯端正地跪坐,安安静静地喝着排骨汤,不半点声响。
白瓷炖盅装盛,味鲜,最宜秋冬滋补。
与之相比,坐对面的靳安好稍显豪迈,坐姿懒散。
左腿屈膝立起,下巴抵着膝盖骨,边吃饭,边盯着手机,气恼地嘟哝道:“烦死了,年前在江川有场拼盘演唱会,我看错抢票时间,现在全没了。”
郁书悯沉思一秒,想到来山庄时严承训提过,她说:“或许,你问问表叔?”
“不行不行。”
靳安好果断pass这个提议,“前阵子就有粉丝拿非售票装嫂子,万一被扒出,我能跟我舅舅扯上大逆不道的关系吗?!”
“得找我妈资助点,又给黄牛占便宜了。”
靳安好直言直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扼腕痛心地吐槽说,“这主办方也是狗,一次请三个顶流,票又放那么少。
知不知道嘉桀乔荔知还有表舅他们三个人单开演唱会都一票难求。”
郁书悯默默听着。
她虽然对娱乐圈的明星了解不多,但周围有女同学在追,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她捏着勺,莫名想到件事,抬睫看向靳安好:“你不觉得,商禹哥哥和你追的那个偶像有那么一点点像吗?”
“我以前也觉得,长得像又还都姓,就问商禹,结果他说没有关系,小舅舅他们的回答也一样。”
靳安好鼓着腮帮,觉得是自己多想,“算了,长得和我偶像有那么点像,是他商禹的福气。”
郁书悯忍俊不禁地拎拎唇角:“先吃饭吧,待会儿还得回去。”
提及回去,靳安好面露困惑,丢了手机,拿筷子搅动碗中的面,和郁书悯说:“说起这,我没搞懂小舅舅怎么又搬回去住了。”
郁书悯神色一僵,笑意渐渐敛起,那表情似在等靳安好说下文。
“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住了,悄悄说,我妈妈也不愿意待那儿。”
靳安好陡变义愤填膺,“是三年前暑假,我出去玩回来,看到表哥急匆匆地跑出来差点被路过的车撞,是小舅舅推了他一把。”
“大舅回来就怪说故意没看好表哥,还扯到什么试图报复,我没听懂。
我替小舅舅解释,表哥头磕在阶梯流血昏迷不假,但小舅舅肋骨那儿还缝了好几针啊。
但外婆不听,要赶他走,外公那段时间正好没在家,然后小舅舅就搬出去了。”
说到这,靳安好的眼眸里不自禁溢出心疼:“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小舅舅明明救了表哥,为什么反而要被赶出去。”
字字如针,悄无声息扎进郁书悯的心脏。
她如鲠在喉,一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靳安好话落后,房间内陷入长久的静默。
“我记得……小叔叔他还有个奶奶吧?”
“嗯对,不过他父母去世时,奶奶的眼睛哭瞎了。”
靳安好叹息一声,“好多人都羡慕小舅舅被爷爷养着,我却觉得他就是命苦。
但他对我们很好,也希望以后有个人能对他级好。”
小小年纪失去父母,长达十几年寄人篱下、如履薄冰的生活,她更不知道,在得知所有真相的三年里,他该是多崩溃地生活着,很多痛苦没有人能倾述,只能憋在心中,自我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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