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亲密总是那么自然,没有避讳,也没有隔阂,水到渠成。
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似乎合该如此。
他们是兄妹,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姜悬月答应过她,她便这般坚信。
直到联姻问题出现时,年少天真的应逐阳才模模糊糊地,搞懂了一些事情。
她对姜悬月的感情,好像不止是对兄长的那种,还有更多。
不过应逐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无论怎样,他们还是会陪伴在彼此身边,姜悬月也不会离开她。
可原来他们在外人眼里,是跟时无悔和时无言一样的吗?
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时隔多年,那一刻过分酸涩的情绪再次传遍全身,心跳骤然紊乱,极度惶恐畏惧的刺痛感让应逐阳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冷汗如瀑。
头顶床帏雪白洁净,丝滑柔顺,涣散的目光凝聚其上,渐渐抚平了情绪,应逐阳木楞地盯着那片布料,指尖又开始神经质般轻微痉挛。
恍惚间,耳畔出现低低的脚步声。
她心下一紧,即刻回神,转头向门外望去,一道清隽的身影正徘徊在外面的客厅,时而驻足于她的门前,顿了须臾又转身离去。
姜悬月?
她皱了皱眉,心道他怎么还没睡。
眼瞅着那人影晃来晃去也没个消停,应逐阳干脆起了身,径直走过去拉开珠帘。
“你干嘛呢?”
她语气不太好地问。
姜悬月听到被褥翻动的声音时就很没出息地想溜走,奈何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倩影,脚步又像定住了一般,怎么都移不开,只好强装镇定道:“师、师妹,这么晚还没睡啊?哈哈。”
又是这副窝囊样。
应逐阳瘪了下嘴,无声叹气,抬手将细碎的鬓挽到耳后,嘟囔着把错都推到他身上:“本来睡着了的,被你吵醒了。”
姜悬月尬住:“呃……这样啊。”
他手足无措地扯了扯头,又摸了摸鼻子,十分真诚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师妹,打扰到你了。”
一听他说对不起应逐阳就烦,没什么好脸色地说:“你到底在这干嘛?”
“我、我就是想,想……”
姜悬月支支吾吾半天,小声说道,“想来看看你。”
不久前刚闹了那么大个难看,他本意应该真的只是想来看看她,可怪只怪今夜这月色甚好,窗外蝉鸣境幽,衬得这话格外暧昧,听得应逐阳脸热。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嘀咕道:“咱们整天待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
“也是哈,哈哈……不对!
也好看!”
姜悬月干笑两声,下意识接了话后才反应过来,赶忙严肃纠正。
应逐阳:“……”
挺牙尖嘴利的一个人,怎么总是说这些笨拙的话、用一些不太聪明的手段讨她欢心。
别对她这么好不就什么都不会生了嘛。
她握着珠帘的手紧了紧,落寞地垂下眼,道:“那你现在看过了,还想怎么样?”
受了心情影响,她的嗓音哑而涩,携着温凉夜风传进姜悬月的耳,让他心跳都因酸楚停了半拍。
脸上的强颜欢笑撑不下去了,于是敛了眸,陷入苦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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