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惊怒道:“你这是说什么?那是我姐姐。”
“算了吧!”
白衣女客人道:“她只是你的义姐,你跟她一点‘亲’边儿都沾不上。”
柳玉道:“可是——”
白衣女客人目光一凝,忽然变得好犀利,好像两把利刃:“还要辨,你敢手摸心口赌咒,从来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有惦记过她,从来没有动过邪念?”
那两道利刃似地目光,真能刺进人心深处,看透一个人,使得柳玉居然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白衣女客人目光又变得好轻柔,也笑了,笑得好娇、好媚:“这不就是了吗,不过,放心,你不会吃亏的,去一个,捡一个,这不就扯平了吗?”
柳玉定了神,忙道:“捡一个?”
是啊,捡了哪一个?在哪儿?
白衣女客人原在腿上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伸出水葱似的一根指头,蔻丹鲜红一点,一指自己心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玉一怔:“这么说,你——”
白衣女客人道:“我跟黑衣蒙面的那个,同属于一个教,但是他是男人,我是女人,而且性情、做法也都不一样,我用的法子是,让我成为你的人,然后再让你成为我们那个教的人。”
柳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
“怎么,不愿意?”
白衣女客人道:“你在这儿当家做主,又平白捡了这么一个,有什么不好?又何乐而不为?”
柳玉相信了自己的耳朵了,但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一时仍没说出话来。
白衣女客人脸上娇媚的笑容敛去了几分:“你要明白,你进我们那个教,已经成了定局,我这个人等于是白饶的,最要紧的一点是,那个黑衣蒙面的,人虽不是你杀的,可却是死在你们这儿——”
这话柳玉懂,太懂了,这意思就是说,他要不要担负那黑衣使者被杀的责任,就看他听话不听话,全在他一念之意。
而且,他只稍加盘算,便可立即现,这件事,这笔交易是划算的,当然,这是对他来说,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男人,多年的耳濡目染,还能对他作什么严苛的要求?
是以他脑中只略一盘旋,便立即开口说了话:“我明白了,我懂了。”
白衣女客人道:“那就好,两条路你选一条,是福是祸也全在你自己了。”
柳玉又没说话,这回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以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他两眼闪漾着异采,神色有点激动,脚下轻移,向着躺在床上的白衣女客人缓步走了过去。
白衣女客人一双妙目之中也闪漾起异采,那异采令人血脉贲张,蚀骨销魂,脸上的笑意再度浮现,除了那动人的娇媚之外,还有几分得意!
这是一座小山丘,不高不大,树也不算多,可是看上去满眼翠绿,相当清幽。
小山丘下有一条路,平常走这条路的人不多,因之小山丘也乏人登临,这么一来,小山丘上那似乎是为过往行人盖的一座八角小亭也闲置了,小亭里的石几、石凳都长了青苔。
可是今儿个例外,今儿个不但小山丘有人登临,山丘上那座八角小亭也没有闲置。
今儿个,那座八角小亭里有个人,这个人坐在那长了青苔的石凳上,面前,那长了青苔的石几上,居然摆着一壶美酒,几样小菜,当然,石几跟石凳上都垫了一层蒲席。
这是谁?一个人跑到到这儿自斟自饮?
这个人,年纪不大,颀长的身材,一身白衣,俊而潇洒,竟然是“绥城”
“欢喜客栈”
里,自称算是甄君子朋友的那个李姓白衣客。
那儿不好喝酒,偏挑上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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