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得确实很在理。
可是蒋二姑娘正值二八年华,又待字闺中,就怕又有别的人家借机上门说媒,若是叫别人捷足先登了的话,到时候岂不是叫表哥空相思一场?”
此时谢仁怀一身石青色暗纹贡缎长褛,白面,浓眉深目,端直坐在桌椅前,怎么看都是个相貌英俊值得女子依靠的少年郎君。
他说这番话时眸光凝重,愁肠百结的模样,不知道的自然会心软,认为他对那蒋二姑娘情根深种,定要顺了他的心意才好。
可惜……
宋悦意用丝帕抵着唇齿又轻咳了一阵,方轻喘着郁郁道:“表哥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我这般模样过去的话,失了礼是小事,到时候于表哥的事适得其反,反倒不美。
不若让我再将养几日……”
谢仁怀摇了摇头,“表妹脸色不佳,多上些胭脂水粉可以遮掩一二,也不至于让蒋家瞧出端倪而诟病。
还要看表妹有没有这份心。”
宋悦意暗揉着帕子,他执意如此,今日怕是推托不掉了。
可是她不愿为他人做嫁衣,最后还要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骂她多管闲事,害他与心爱的人不能光明正大结为连理。
谢老夫人观她垂眸不语,心底里略有不悦,当初若不是看在宋显宗身为礼部侍郎的份上,将来会对他们谢家有帮助,她怎会主动与宋悦意定下与谢璟令的婚事?落得几年来谢璟令时时提及此事便是不悦,还对她生了些许嫌隙。
现在正是用她的时候,居然推三阻四,如今她还没进谢家的门,名声又已在外,恐怕由不得她不将此事办成!
“媛媛,昨儿府里接到了进之的书信,说如果路上无事耽搁的话,近几日就会回来。
这次衙门里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此次回江扈应该会着重商议与你成亲的事。
你也知道他的那个性子,这个节骨眼儿上,仁怀的亲事若有何变故的话,你们的事只怕又要节外生枝……”
谢老夫人微叹着气,言语间无不是担忧。
宋悦意如何不明白,这是在敲打提点她,如果她不尽心把谢仁怀与蒋二姑娘的事撮合,谢璟令又会推迟俩人的婚事。
思及前世谢璟令那狠毒待她的模样,如今,她巴不得两人的婚事就此黄了。
什么男女之情,哪有她的性命重要?
既然明面上拒绝不了,那只有另想他法了。
“老夫人和表哥说得都不无道理,那我便尊敬不如从命。”
谢仁怀大喜过望,“甚好。
那我现在就叫人去备礼。”
……
次日天近黄昏的时候,宋悦意身边的丫头静兰去勤书院请谢仁怀到春舒院,说是明日一大早就要前往蒋府,一些事宜还要着重商议一番。
结果谢仁怀不在,静兰无法,只好把院里的大丫头春桃带到春舒院给个交待。
“春桃,都这个时辰了,你家五爷应该早就下了学,为何不在院子里?”
宋悦意身披黛青色狐狸毛斗蓬,手抱暖炉,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病蔫蔫,依然毫无血色,将整个屋子都映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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