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裴韶。
他在?
长杳底噙着泪花,气鼓鼓揉了揉泛红额角,马上切换到小可怜状态红着委屈望向轮椅上谢容远。
“堂兄”
她尾音拉得极长,带着很明显撒娇告状意味。
管什裴韶在,但他绝对跟谢容远认识跑了。
谢容远无奈抚额,安慰话未说出口,惹了祸裴韶就倏然从树下跃下。
少年身披散如同墨蝶般簌簌,身姿翩然如渡潭白雁般,悠悠从容落在小姑娘跟前。
衣袂翻飞,翩若惊鸿。
他身量极高,如此对立而站,长杳身高才将将勉强到他肩膀下。
裴韶眉着笑,体贴蹲下身与矮矮小姑娘平视,好至于让穿着白裙像小小一只椰蓉糯米团子要拼命仰头才能望见自己。
他伸手扯她衣袖,语气促狭“喂,真哭啦?”
长杳哽,松开盖着额角细白手掌。
一个拇指盖大红印突兀出现在白肌肤上,看着倒严重,但疼肯定疼。
她杏眸氤氲着软雾,倒了装可怜,而真很痛。
裴韶失笑,抬指在小姑娘额角轻轻揉了揉。
“好嘛好嘛,对起嘛,真故意。”
他声音泠泠散散,像古琴随意拨弄时出空灵泛音,低沉悦耳。
尾音上扬,又带了几分少年郎独倨傲恣意。
落在额上指腹温度凉凉,带着他衣袖间清冽茶叶淡香。
“原谅好好。”
恰好枝头风吹落几片青叶,落在少年肩头。
他靠得极近,微弯凤眸在光线下显出明晃晃温润笑意。
瞳仁宛若琉璃墨玉般质感,清晰完整倒映着小姑娘泪脸。
长杳心魄一荡,顷刻呼凝滞。
清风,携雀鸟啁啾。
周遭明媚光好似此刻皆化陪衬,斑驳光线争先恐攀附上他如玉面容,只在他清隽眉梢角镀上一层昳丽灿烂碎金。
海棠未雨,梨花先,一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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